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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宋嘉宁在内,最后一共百位秀女成功通过了前两轮容貌、身体的选拔,跟着又出来一位品阶更高的女官,在秀女中来回走了两遍,在这一百个秀女中,最后挑出五十个容貌最佳的,其他全都送出宫了。
五十个秀女,被安排在了五个院子中,白天跟着女官学规矩,晚上老老实实睡觉,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说笑攀谈。因为女官们就在旁边盯着,秀女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她在女官眼中的印象。在终选之前,女官一个不满意,完全可以送秀女出宫。
宋嘉宁这座小院里,就有两个秀女因为背地里说她闲话,被严厉的女官撵出宫了。
宋嘉宁不知道那两个落选秀女怎么想的,她当晚睡得不□□生,眼前老是晃悠着二女离开前朝她投过来的愤恨眼神。宋嘉宁冤枉死了,明明是她们先嘲笑她胖先欺负她,挨罚了不反思已过,反而恨起她这个苦主来。
不过睡了一晚,第二天宋嘉宁就忘了这件事,继续老老实实地跟着女官学规矩。
一晃九天过去了,第十天,秀女们迎来了一日假,平时寸步不离的女官们不见了,大家总算能自在些,喘口气了。
宋嘉宁这边,她只认得谭香玉,两人又有些恩怨,所以用过早饭,宋嘉宁就回到自己房间,拿本书坐在床上看。院子不大,秀女们又多,因此每个秀女分的房间都只有一间卧房一间厅堂,宋嘉宁看书,伺候她的宫女珍儿就在厅堂待着。
看了两刻钟,宋嘉宁放下书,走到窗前眺望窗外,忽见一个穿红衣的姑娘从窗前经过,脚步轻快,唇角带笑。宋嘉宁认得她,是住在她左边的李木兰,其祖父乃大周赫赫有名的虎威将军。李木兰出生那年,父亲战死沙场,她母亲便为女儿取名木兰,希望女儿能将千古流芳的花木兰一样,英勇不输男儿。
宋嘉宁进宫前没与李木兰打过交道,但她听过说李木兰的事,知道李木兰自幼学武,习得一身好功夫,尤擅使鞭,脾气也如男儿般刚烈,而且李木兰身量高挑,身段纤细,却不是其他闺秀那样的柔弱,倒似一棵青翠挺拔的白杨,浑身散发着一股英气。
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名声早已传遍京城,内宅妇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宣德帝却对李木兰赞许有加,赏赐了一匹良驹、一把神鞭给李木兰。可以说,除了宗亲女眷,宋嘉宁与李木兰是宣德帝唯二赏赐过的京城闺秀,当然,宋嘉宁得赏的理由,完全不能与李木兰相提并论。
正想着,外间忽然传来一道爽朗动听的女声:“四姑娘在吗?”
原来李木兰是来找她的,宋嘉宁感觉迎了出去,双方打个照面,对上李木兰丝毫不加掩饰的注视,宋嘉宁有点腼腆。大家都是姑娘,怎么李木兰看她的眼神,有点像少年郎呢?竟然还瞄了她胸口两眼。
宋嘉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姑娘。
“木兰姐姐有事吗?”宋嘉宁轻声问。
她声音娇娇的,却不似旁的闺秀那般造作,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李木兰便笑了,看着宋嘉宁解释道:“在房里闷着没意思,整个院中我看你最顺眼,就过来找你说说话,应该没打扰你吧?”
什么也没做就得了女中豪杰的青睐,宋嘉宁受宠若惊,忙笑着摇摇头,请李木兰落座,再叫宫女珍儿去倒茶。
“别人都盼着长得再瘦点,你怎么……”李木兰盯着宋嘉宁问。
宋嘉宁脸红,尴尬地道:“我怕饿,吃不饱就难受,我娘便纵着我了。”
李木兰朗声笑,庆幸道:“幸好你怕饿,不然你也跟她们一样每顿只吃两口饭,走几步路就开始喘,我在京城就真的找不到姐妹可以说话了。”
她有点自来熟,宋嘉宁还没说什么,她先把宋嘉宁当姐妹了,但宋嘉宁挺喜欢李木兰身上的坦率爽朗,顺势与李木兰认了姐妹。李木兰有很多练武的趣事讲,宋嘉宁家里有个活泼可爱的弟弟,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聊了一整天。
一日假结束,秀女们又开始了在宫里的调.教。
宋嘉宁乖巧,从不招惹麻烦,李木兰桀骜不服管教,女官知道宣德帝就看重李木兰这一点,所以对她破例松了规矩。一晃眼又到了第二个旬假日,李木兰约宋嘉宁到院中的槐树下纳凉,两人正聊着,西厢房那边走出来一个姑娘,宋嘉宁循声看去,是谭香玉。
宋嘉宁随意看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谭香玉却朝她走来,到了跟前,不太好意思的道:“嘉宁表妹,我,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儿坐会儿吗?进宫这么久,我都快忘了怎么跟人说话了。”
宋嘉宁暗暗咬了下唇,谭香玉这么问,她若回答不可以,硬邦邦的,倒好像两人有什么大恩怨,在木兰姐姐面前显得小气。而且谭香玉是庭芳姐姐的亲表妹,宋嘉宁不愿与她深交,但也不想给她难堪。
她浅笑着点点头。
谭香玉高兴地笑,在她身边落座。
宋嘉宁继续与李木兰说话,李木兰扫眼谭香玉,猜到表姐妹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便只当身边没谭香玉这个人。
“啊,嘉宁表妹别动,你旁边有个小蜘蛛。”
宋嘉宁闻言,身体不由僵硬起来,一动不敢动,李木兰正要替她检查,谭香玉已经迅速出手,食指在宋嘉宁脸侧虚虚捏了一下,并未碰到宋嘉宁,然后缩回手,低头看看,笑道:“树下经常有小蜘蛛吐丝落下来,我去洗洗手,你们也去屋里坐吧。”
说完就走了。
她起身的瞬间,宋嘉宁仿佛闻到一丝香气,转瞬即无。
应该是谭香玉身上用的香吧?
宋嘉宁没有多想,瞅瞅头顶,不放心地劝李木兰:“咱们还是进去吧。”
李木兰笑她胆小,但还是陪宋嘉宁走了,回屋路上,宋嘉宁似乎又闻到了一缕香,停下脚步细细分辨,又没有。半个时辰后,李木兰走了,宋嘉宁准备睡会儿觉,解开身上的褙子时,第三次闻到了那淡淡的香。
宋嘉宁瞅瞅手中的褙子,低头轻嗅,细细鼻子,就觉得左边肩膀这里,香气更浓一点,但褙子上什么都没有。
想想槐树底下谭香玉就坐在她左侧,宋嘉宁很快释然,准是谭香玉身上的香气沾染到她褙子上了。这淡淡的香并不难闻,但宋嘉宁还是喊来珍儿,叫她把衣裳洗一洗,不高兴自己的衣服沾了别人的熏香。
衣服洗了,宋嘉宁就忘了这事,只是夜里睡觉,宋嘉宁迷迷糊糊地,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她无意识地去挠,手指碰到左脸,感觉却不太对劲儿。宋嘉宁不敢用力,再摸摸,然后一下子就醒了,紧张地坐起来,喊珍儿点灯。
珍儿睡得死,过了会儿才进来,用火折子点了灯,睡眼惺忪地走到帐前,刚要问主子怎么了,恰好宋嘉宁放下手,叫她看到了宋嘉宁原本白白嫩嫩豆腐似的左脸上,居然多了一片红疹,看着十分渗人!
惊得珍儿,险些掉了手中的灯!
宋嘉宁不用问也知道了,慌乱地跑到镜子前,举起铜镜看到那红红的半边脸,宋嘉宁心一下子就凉了。因为知道自己不够资格当王妃,宋嘉宁根本不在乎这场选秀,可是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好好的脸突然变成这样,还能不能好?
宋嘉宁眼泪决堤,放下镜子,捂着嘴呜呜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