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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跟站在他身边,佝偻着背一脸唯唯诺诺的施文成说的;
施文成抬眼看了一眼高架上的轩辕雪,抬袖抹了抹额间细汗,他躬身凑近凤鸣瀚回道,“禀太子,据老臣多年观察轩辕祈习性所得,他决不会让这雪公主就此被我们处死的;”,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的都底气不足;
凤鸣瀚阴厉的眼扫了他一记,收回视线时眸中闪过狠意,“施钦家,本宫一直想问你,你是真心想效忠本宫的嘛?”
施文成后退一步双膝齐跪,俯叩在地恭谨的回道,“太子明鉴,微臣对太子的忠心可表日月;”
“可表日月?”,凤鸣瀚似讥讽的重复了一遍,微搓的手指挪到鼻下嗅了嗅,“本宫让你去查叶篱落的事,结果如何了?”
施文成俯跪在地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神色,倒是他那个角度没什么人能察觉,“回太子,暂时仍没有找到端华郡主的下落,不过,微臣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施文成边说心中边思量着,他不知道凤鸣瀚把这件事交给他的意图是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可是那夜去执行任务的人,可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呀……
“哦?你发现了什么?”,凤鸣瀚若无其事的随着他的话问道;
施文成俯跪着回道,“回太子,微臣发现,那恭亲王爷也在找寻郡主的下落;”
“是嘛?!”,似问又似感叹的回答,凤鸣瀚眼神直看着茂城城墙上来回攒动的人头,又似乎并没有在意听他在说什么;
施文成身体一顿,疑惑的皱了皱眉回道,“是的太子;”
半晌,凤鸣瀚都没有在理会地上跪着的他,也没有要让他起身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鸣瀚抬头看了看天色,“施钦家啊,上次你交给本宫的幽州城军事布防图作假一事,让我流丘数十万大军一朝丧尽,这件事本宫一直没有追究;突然细细想来,似乎从你来到本宫身边,还没有为本宫办成过一件事?你似乎忘记了,本宫身边只留有用的人;”
施文成身体一抖,颤巍巍的抬头看向凤鸣瀚,一瞬间额头上的冷汗渗了出来,“太子,微臣是忠心的,请太子留下微臣吧,日后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太子办事,求太子让微臣留在身边,微臣还要为满门老小报仇啊……”
边说着,施文成眸中竟染上泪色莹莹低泣起来,只是那眼角眉梢不时的还瞥向凤鸣瀚,观察着他的神色;
凤鸣瀚挥了挥手,“好了,本宫也没说要你走,你怎么就哭起来了;”
“谢太子,谢太子;”,施文成连忙叩头道;
凤鸣瀚扫向他的视线阴厉带着杀意,他的身边还没有活着离开的人,他也只是要让他死而已;擅自违背他的意愿,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恩赐了……
高架上的战鼓已停,火架前那举着火把的副将,对着对面茂城的城门高声喊道,“杨家小儿,午时已近,看来你这新婚的美娇娘公主是不打算救了啊?”
他身旁,被绑缚着双手吊在架子上的轩辕雪看着远处的茂城城楼,她已经连日没有进食进水了,在烈日下暴晒,再加上这距离太远,她的视线已经昏花,也只能看到那些晃动的人影,干涩的唇声若蚊呐的低喃着,“凌云,皇兄,别管我……”
“杨将军,这难道真的要看着公主她……她可是您的夫人啊……”,杨凌云身边的副将走进他说道,难不成真要公主她殉国嘛?!
杨凌云视线紧锁着那抹身影,然而声音却冷清的说道,“战场无父子,更不能将儿女私情凌驾至国家之上,公主她会明白的;”
“可是,亲见着我国公主被那帮畜生烧死?这怎么……”,那副将满眼愤恨的看向对面的高架;手中紧握着腰间刀把,他恨不得拔刀杀光了那群狗娘养的……
杨凌云收回视线看向城楼上左右守城的侍卫,若是如此,只会激励战士们勇往杀敌的战意,“一切等皇上定夺;”
“啊?什么人?”,一声惊喊,城楼守卫的士兵条件反射的回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两个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的女子飞身自城中跃出,直向对面的流丘大军飞速驶去……
流丘的军阵中,因为这两个腾空而来的黑衣人而传出骚乱,“快看,有人过来了……”
“什么人?”,高台上的副将举着火把,对着向这边飞来的两人高声喝到,却没有得到应答,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回身去点身后的柴火堆;
篱落见此摘下了头顶斗笠,涟漪与她动作一致般同样拿下她的,只见两人扬手射出手中的斗笠,一顶直取那行进中的副将首级,另外一定飞速切断了绑缚着轩辕雪的绳索;
轩辕雪直感觉面上一热,看着走到她面前身下不远的那名副将的无头尸体,还不等她惊叫出声她的身体就掉了下去;
涟漪飞身上的高架接住了她的身体,身形一扬踢飞了高架上的几名侍卫;
篱落抬手自袍后拿出她的武器,那是玲珑做给她们的礼物,黑莽蛇皮做的鞭子……
只见她腾空踩过那些士兵头顶,来到高架下展开长鞭扬力挥去,那些刚扑至近前的士兵便被她一鞭挥的口吐鲜血,飞退了出去;
黑色的蛇皮鞭上沾染着剧毒,在透着她浑厚内力的挥舞下,每一鞭落地都宣告着数十条人命的终结;
流丘军阵中一片混乱,城墙上看去只见那人头攒动中,鲜艳的血色四溅,还有血肉和被抽断了身体的残肢横飞,那里只有惊慌和呐喊声,甚至那些中鞭的人连痛苦的哀吟都再没有机会喊出;
鞭子抽动在空气中的巨响,比鞭炮还要响亮几分,鞭梢所触的人被从头至脚一分为二,一时间篱落黑鞭所到之处,两丈的距离再无人敢近身;
涟漪抱着轩辕雪腾空而起向着茂城飞去,在篱落的掩护下,她毫无阻碍的顺利飞至到茂城城墙边,一个起跃便上了城墙;
杨凌云早飞奔到了她上来的地方,看着那一身黑袍表情木讷的人,他不敢置信甚至忘记了说话;
倒是仍被绑着手的轩辕雪终于有机会惊喊了,“是篱落?涟漪?你们怎么……”,她惊喜她们出现的同时,又有些惊恐,还有她们的脸……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涟漪手中动作,自袍后取出了条和篱落手中一样的黑鞭,如大鹏展翅般跃下城墙向流丘军阵中飞去;
城楼上的人连忙奔至望台向下看去,那画面真的是触目惊心;
一时间流丘大军中惊惧的哀声遍野,两条黑影上下翻飞间黑鞭如长龙般直捣向凤鸣瀚所在的军阵中心;
“保护太子……”
“来人,快保护太子……”
“弓箭手……”
篱落扫眼看向那车辇上齐备的弓箭手,一鞭挥去震开了拦住去路的士兵,同时鞭梢卷住了一把长枪,风生水起的黑鞭直向着那些弓箭手挥去,涟漪近在篱落身边,上下翻飞间鞭子或卷或挡住了那些射来的羽箭,扬鞭一起那些箭又被松了回去……
啊……啊……
哀叫声四起,篱落左右挥鞭,鞭子卷住了那发号施令的侍卫长的脖颈,内力一震手中鞭子收回,那侍卫长的首级和身体立刻分了家……
“啊……”,看着那被震到空中的脑袋还溅着鲜血,城墙上的轩辕雪终于惊喊一声闭上了眼;
那是篱落嘛,她怎么……怎么变的这么可怕……
施文成惊惧的看着往这边逼近的两人,连滚带爬的向着被重重保护的凤鸣瀚身边爬去,“快保护太子,保护太子……”
已经到了那车辇前,篱落听到施文成的声音时耳朵动了动,眸中狠厉的杀意尽显,慢慢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飞扬入鬓的眼帘上尽是浓黑之色,连她的唇都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涟漪的面上和她一般无二,只是挥舞着手中嗜血的黑鞭,她的表情仍是木讷的毫无第二表情;
篱落唇角微勾扬起笑意,血红的眼中是冷漠,是杀意,是嗜血的狠厉,她此时的表情就仿佛是那来自地狱的修罗之女……
凤鸣瀚看着她的眼中有恐慌,有震惊,还有疑惑,他有些难以相信她是那个女人,“你是落儿……”
篱落手中动了,随着她扬鞭而起,她手中的黑鞭如有生命的意识般直向施文成卷去;
“啊……”,施文成一声惊叫,挣脱着那捆缚了他上身的黑鞭,意识到他无力挣脱时,他惊恐的看向凤鸣瀚,“太子快救我……”
扫眼看向身边欺进的士兵,篱落挥鞭而起,那还捆着施文成的黑鞭立时挥向的周遭的士兵,几个周天转而落下,施文成已经被撞的昏死过去;
篱落侧眼看向那被人墙护在身后的凤鸣瀚,眸中染上讥笑,她的唇角眉梢都是讥笑,“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那近乎感叹的低喃,最后一个字落下,篱落展臂拖着施文成的身体向后退去,与此同时,茂城内传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凤鸣瀚阴厉的眼微眯着看向她离去的方向,她居然没有死?!
近前扶在凤鸣瀚左右,似武将的人惊慌的看着茂城内杀出的御天军队,忙拉扯着凤鸣瀚回神,“太子,咱们先撤吧……”
在他们身后,一士兵连滚带爬的跑向这边,“太子,不好啦,大营被御天军队偷袭,贸将军发出信号请求援军支援……”
凤鸣瀚仰头看向天空,正好正午时分,原来轩辕祈是打的这个主意,“撤……”
“是”,一声令下,流丘军队在杨凌云一路追赶下撤向后方;
篱落拖着施文成昏死过去的身体一路退向茂城下,远看着那军队掠过后漫天飞扬的尘土,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准备进城;
只是……
当她看到城门口的人时,面上冰冷的表情微微出现了裂痕;
城门口,一行人中,站在前面正中间的雪熙然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水般的眸子如无风的湖面,毫无涟漪……
而他身后的呢?
沐水寒看着她难以置信的半张了嘴,丹凤眼中和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
那些白衣侍卫就更可爱了,除了惊愕外,只余下惊恐……
刑房,篱落十指相交支着头俯撑在案上;
这间房中只有三个人,她、涟漪以及躺在案上还处在昏迷中的施文成;
哗……
“啊……噗……”,一瓢冰凉的水尽数泼到了施文成的脸上,他瞬间被激醒;
涟漪扔掉水瓢,又退站到了篱落的身侧;
施文成似乎想到了他被俘的一幕,警惕的转看向四周环境,随着他动作,四肢挪动间他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大桌上;当他看到一边的篱落时,挣扎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篱落面上扬起冷笑,“施大人,好久不见;”
施文成厉目瞪着篱落,发髻凌乱的他脸上还有摩擦出的伤口,一脸慷慨就义的神色,“哼,贱人,老夫今日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刮随便,少废话;”
篱落面上嗤笑更胜,“既然如此,倒了省了我再跟你废什么话;”
随着她话落音,涟漪走到了施文成身边,他本就剩下的白色亵衣被涟漪一把拉开,露出了他光裸瘦弱的胸膛;
施文成一惊,挣了挣捆缚着他的铁链惊慌喊道,“贱人,你想干什么?”
涟漪抬手举起了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刃反射出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施文成本能般惊惧的缩了缩身体,“你……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