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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演武场的火炬熊熊燃烧,劫亲自给两名从宗门比试中优胜的新晋核心弟子主持仪式,将影之泪从头淋下灌注在他们的皮肤之上。
他们惊恐又期待的尖叫起来,让演武场中观看仪式的其它弟子感到毛骨悚然。
漆黑的墨汁一滴不剩的钻进毛孔,寄宿在皮肤之下蠕动游走,彷佛在那之间有一层空隙。
黑影包裹了他们的脑海,向他们揭示了强大的暗影魔法,灌输对弱者的蔑视,助长心中的恶念。
劫的用量控制得很准确,黑影没能突破他们的脑海,仅凭这部分影之泪还无法触及宿主的内心最深处。
“你们领悟了什么能力?”劫问。
一个弟子立刻展现自己新获得的能力,他看准了演武场边缘的武器架,穿过人群来到距离武器架约莫十米远的地方,随即伸出了手。
黑影凝聚出手臂的形态,抓住了一柄长枪,将其举上夜空,旋转着落入他恭候多时的掌中。
“影手。”劫澹澹说道。
每个初次接触影之泪的人,一般来说都会领悟某种固有的暗影魔法。被遗忘的暗影魔法早在古代就已经成体系,只是因为其本身禁忌邪恶的特性没能流传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拾人牙慧。
这些魔法能力对其他影之泪的宿主来说是可学的,这也是劫愿意将影之泪分享出去的原因——发掘更多不同的暗影魔法,让影流的底蕴变得更加丰厚,壮大起来。
影手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人领悟了,所以劫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而小樱的新能力已经不是纯粹的暗影魔法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参考的意义。
最近一个发掘出新魔法的还是凯隐,他的掠影步和裂舍影都是之前从未出现的,极大丰富了暗影魔法的技能树,这也是大家把他当成天纵之才的原因。
掠影步能够穿越墙体的特性给予了影流刺客们更多潜入的选择,他们甚至可以躲在敌人根本不会防备的墙体之中,发起最难以应对的袭击。
而裂舍影更是能够直接钻进人体之内,再开膛破肚杀出来,把最极致的恐惧带给敌人。
“给我展示你的能力。”劫看向另一个弟子,心里还抱有些许期待。
那名弟子没有立刻动起来,两撇眉毛纠结在一起,神情之间有些为难,似乎不太方便展示自己的能力,亦或者根本没有新能力。
他犹豫之下,向之前那名弟子借来武器,将暗影魔法凝聚在枪尖上。
“炼魂。”
炼魂,顾名思义,就是把每一个身体被斩杀的灵魂,凝结在刀刃上供使用者驱使的暗影魔法。
“这不就是邪修的法门吗?设计师不会在带薪蹲坑的时候偷看修仙小说吧?”通过自己能够理解的角度,泽尔终于感受到暗影魔法为何如此被人仇视。
之前他以为暗影魔法就是乌漆嘛黑了点,没有多么邪恶,不能光靠颜色就给好坏下定义。
将狂野魔法转化为影之泪剥夺瓦斯塔亚人生存繁衍的能力是劫的个人行为,是他使用暗影魔法的方式过于极端,跟力量本身没太多关系。
而现在知道这种魔法能够拘禁灵魂永远奴役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觉得这东西太不人道了。
影之泪在两名弟子身上形成了变幻的刺青,劫提醒道:“回去好好修炼,控制好这份力量,不要让它左右你的内心。”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随即看向演武场的入口。
“受赐仪式结束了。劫大师,是不是轮到我们表演了?”
阴暗的通道中传出声音,凯隐手持暗裔巨镰,在影流教众的注视下步入演武场。他全身上下释放着嗜血的气场,沿途的弟子退避三舍的躲到两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他不高兴,被他手中的巨镰拦腰砍断。
不知为何,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自己这些同门师兄弟,在他眼里跟路边的杂草没什么两样,出手时丝毫不会犹豫。
“这人是……大师兄?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感觉大师兄比之前强了很多,但他怎么敢和劫大师那样说话的?”
“他这是要挑战劫大师的权威吗?”
“来了。”
泽尔接住小樱的视角看到了凯隐,他一早翻开宝典就是为了看这一战,甚至连花生瓜子都备好了,旁边还有小蓝在卖萌讨饭,看得店内其他三人很是无语。
凯隐流利娴熟的将巨镰挽了个花儿,拖在身侧。
他的身体开始散发着散不开的黑气,整个人就好像被粗重的黑线描粗了轮廓,变得如同域外天魔般充满了压迫感。而镰刀上的独眼也恰好在此时睁开了,悚然的转动着,盯住了演武场中心的劫。
场地上凭空升起一个声音——充满了黑暗和憎恨,回响着万千战场上的痛苦哀嚎,挑唆着开战。
“谁才是够资格的人?”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弟子们瞪大了眼睛面露惧色,这战争的回响让他们肝胆俱裂。
示师傅一挥衣袖,从鸟居下走出来质问,原本冷澹的声音竟然罕见地听出了愤怒:“凯隐,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嘿,想要挑战劫大师,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带着类似蝙蝠头套的瓦斯塔亚在石凋和柱子之间来回弹跳,随着一阵黑烟落到凯隐和劫之间,将手中的钩子对准了凯隐。不远处的房屋上,纱裙女子踏空而来,轻盈的身姿如同一块随风漂浮的轻薄黑纱,飘到了凯隐的身后将他的后路堵住。
影流的高层眨眼间就将自己包围,凯隐对此却不屑一顾。
“我早就看你们不爽了,一起上吧,就当作热热身了。”
红色的独眼凶相毕露,兴奋的期待着血战的到来。
“示,游刹里,你们退下,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挑战。”
劫开口了,语气出人意料地冷静,没有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威胁而愤怒。
“这……”示师傅苍白面具下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劫,又看向凯隐,她在两人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默契。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劫会容忍凯隐当众挑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