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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黑甲营,何无恨就感觉到一股铁血雄风扑面而来。
前世他就曾经梦想参军入伍,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实现,出社会后接触了一些军人,他对直爽的热血军人是很有好感的。
这辈子穿越到清源国来,能够进入军营成为一个士兵,也算是圆了他的梦。
黑甲营的营地很大,整个营地连绵数里,占据了小半个峡谷。
这条被命名为一线天的大峡谷,足足有数百里长,两侧是千余丈高的大山。
峡谷外口最宽的地方不足五里地,而峡谷中部最窄的地方只有一百丈左右,从峡谷内往天上望去,只能看到一条线的天空。
一线天之名,由此而来。
黑甲营虽有六万大军,但是驻扎在猛虎山脉大营内的士兵,只有一万人,另外五万人则在镇守边关。
新加入黑甲营的士兵,一般都是在一线天大营的,先驻守猛虎山脉,与猛兽厮杀交锋数年之后,才会调派到其他军营去参加征战。
大营四周全是一排排的木板营房,中间是校场,摆着许多石锁,木桩,刀枪剑戟等等兵器。
无数个精壮的士兵们,分成一个个方阵,正在整齐划一地吼着号子,打着一套虎虎生威的拳法。
来到这种地方,何无恨的热血也随之被点燃了,满心豪情。
不多时,在吴龙将军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座营房前。
这营房有三丈长,很宽大,通体以木板订造的,铺着油布以防水。
何无恨打量一下这营房,心里暗道,这住处连何府后院下人们住的屋子都不如,简陋到极点。
“你以后就是这个队伍的一员了。”吴龙朝那营房一指。
随后吴龙又朝远处正在训练的一群人喊道:“吴大头,过来。”
被叫做吴大头的人,是个约莫三十岁的汉子,身体强壮如牛,脑袋却大如斗,看上去有些怪异。
他正光着膀子赤着上身打拳,听了吴龙将军的呼喊,吴大头一溜小跑地来到跟前,弯腰行了一个军礼:“吴将军,有何吩咐?”
“这位是何无恨大少爷,这位是伍长吴有钱,以后大少爷你就是他手下的兵了。”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吴龙便背着手走了,不再过问这件事。
在军营里,这些军士才不管你大少爷小少爷的,一切都要按军纪法规行事。
“来吧,跟我来宿舍。”
吴大头斜眼睨视着何无恨,打量了一阵,嘴角露出一副冷笑,转身便带着何无恨进了营房宿舍。
一进屋,迎面扑来一阵汗臭味,差点将何无恨熏的翻了个跟头。好在他忍住了,打量一下住宿环境之后,眉头就皱成了川字。
这营房是十人住的,都是以木板和砖头搭建的低矮床铺,虽然床上被褥叠的整齐,但屋内到处都是脏乱的垃圾和衣服,散发出阵阵汗臭味。
在墙角处还有一个木桶,更散发出一阵阵的骚臭味,那显然是个马桶。
这住宿环境,就算比起何无恨前世见过的建筑工地,都要更乱更脏一些。
“你就睡那个床铺吧!”吴大头揉了揉鼻子,眼底闪过一丝坏笑,指了指墙角处,那张靠近马桶的床铺。
何无恨扭头一看,那床铺上扔满了臭烘烘的脏衣服和鞋子,而且离马桶不到三尺远,没准晚上别人撒尿,都会尿到这个床铺上。
顿时,何无恨的脸色阴沉下来,板着脸朝吴大头说道:“我拒绝睡这个床铺,门口处有个空床位,我要睡那里。”
门口处的确有个空床位,因为通风,所以没太多臭味,比墙角的那床铺干净多了。
但是,吴大头却不看那个空床,只是满脸冷笑地盯着何无恨道:“怎么?堂堂镇国公的孙子,何家大少爷,到军营里来当兵,还要搞特殊吗?哼,这是军令,你若是不从,我就禀告将军来定夺。”
何无恨沉默了,心里正在考虑一些问题。
比如,面前这个伍长吴大头,显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仍然如此对待他,所以这件事绝对是故意刁难他的。
虽然何无恨知道,新兵入军营肯定会被老兵欺负,而且他这个纨绔大少,更是让整个黑甲营都恨之入骨。
尽管他知道来了黑甲营之后,肯定会被各种刁难的,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直接。
见何无恨沉默不语,吴大头的眼神更加轻蔑了,摆出鼻孔朝天的姿态,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来:“赶紧把东西放床铺上,出来训练。”
说完,吴大头就准备离开。但是,何无恨却一手搭住了他的肩头,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何大少是要违抗军令吗?哼哼,那我作为伍长,可是有义务教育你这个新兵怎么做人了!”
吴大头脸色转寒,满脸狞笑,扭扭脖子,拳头握的嘎吱作响,一副要暴揍何无恨的架势。
“哼?军令?我去你妈的军令,这分明是你故意整我!”事到如今,何无恨也不再忍耐,心里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
看何无恨终于翻脸了,吴大头心中暗爽,暗道终于激怒了这个小王八蛋,正好可以趁机找借口修理他一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于是,吴大头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喝:“好,那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小混账,让你知道黑甲营不是你嚣张的地方!”
话音落下,吴大头就挥出了硕大的拳头,九级武徒的实力全力发挥出来,狠狠地朝何无恨的脑袋轰了过来。
然而,吴大头的拳头离何无恨的脸还有一尺远,眼看着就要把何无恨打成猪头,他却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一丝冰凉的触感贴在了他脖子上。
一口黑漆漆的刀,没有丝毫光泽的刀,架在了吴大头的脖子上。
那锋锐的刀锋,已经割破了他的脖子,有一滴滴血珠渗出来。
吴大头的拳头戛然而止,不甘地停在何无恨的鼻尖前,却不敢寸进。
“何无恨,你这是干什么?你要谋杀长官吗?你个废物敢杀我?我一定会禀告将军的,你在黑甲营行凶,何大帅一定会打死你的!”
吴大头心里很紧张,以至于气势全无,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也只能色厉内荏地抬出何耀天来恐吓何无恨,他知道何无恨最怕何耀天。
一刀震住了吴大头,何无恨不屑地笑笑,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冷笑,满不在乎的语气响起。
“是啊,我是个废物纨绔没错。多少富家少爷和贵族我都敢杀,还不敢杀你一个大头兵?在我眼里,杀你和踩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就算我杀了你,我爷爷会揍我一顿,我最多受点皮外伤,可你却已经死了!”
“你这个岁数,应该有老婆孩子吧?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若是死了,就算我爷爷把我打一顿也无济于事,反正你老婆要被别人睡,你的孩子要被别人打,你的父母也没人养老送终。”
“言尽于此,吴大头你自己考虑吧,是为了无聊地争口气揍我一顿,还是咽下这口气,继续活着照顾你家人,全看你怎么选择。”
何无恨的话,字字诛心,听在吴大头的耳中,顿时让他脸色煞白,身躯颤抖不已,心中为自己的鲁莽和意气之争,感觉到后悔与恐惧。
“我……”
“大少爷,对不起,我不该刁难你。你想睡哪里,都全凭你的喜好。”
良久之后,吴大头咬咬牙,终于低下了头,朝何无恨道歉认错。
“嗯,这就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无恨这才满意地笑着收回了刀,拍拍吴大头的肩膀,然后将被褥铺在了门口的床上。
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士兵们纷纷回营房休息,然后便要吃中午饭了。
几个士兵说说笑笑地跟着吴大头回了营房,当他们一进门,看到何无恨的床铺竟然在门口,而不是墙角靠马桶的那个床铺,顿时脸上都露出狐疑的神色,纷纷围在吴大头的身边。
“吴大头,你他娘的搞什么鬼?连新兵的规矩都忘啦?”
“就是就是,想当年老子刚来军营,还睡了两年墙角呢,吴大头你怎么搞的?”
“吴大头,我看你他娘的就是个软蛋,怎么了?那小子是大帅的孙子,你他娘的就怂了?不敢整治他了?”
“我们鄙视你,吴大头你这个没骨气的东西。”
几个桀骜不驯的老兵,围在伍长吴大头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把吴大头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力反驳。
良久之后,吴大头终于受不了手下几个老兵的指责,才抬起头来辩解。
但他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一叹,无力地道:“我劝你们别去惹那个小混账,我感觉他不像传闻中的那么窝囊废物。”
几个老兵一听,愣了一下,旋即纷纷朝吴大头比了个中指,都是满脸的鄙夷神色。
“切,吴大头你自己认怂了就直说,老子可不怕他。”
“对,就是,就算他是何大帅的孙子,来咱们营房了,也得给我乖乖地睡墙角。”
“哥几个看好了,今晚我就整整那个小混蛋,狠狠教训他一顿。”
见这几个老兵,浑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而且还聚在一起,满脸阴险地商量着怎么整治何无恨,吴大头只能无奈地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