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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余君诺忿忿道：“本来没觉得饿，这么看你吃，我就觉得饿得不行了，我就应该在你们吃完火锅洗完澡上床睡觉的时候打电话！”
对座的闻宋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被呛了好几口，脸涨得通红，床笫之事他在秦时面前已经没多少不好意思了，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秦时投去关切的眼神，欲要起身过去，却被闻宋连连摆手止住，见他自己喝了几口水平复下来，才重新做好，接着就看向手机屏幕，面色不善。
余君诺心虚看天。
秦时抿了抿嘴唇，略感无奈，而后开口道：“如果你不方便处理余君玥的话，我可以自己动手。”
余君诺闻言忙道：“不不不，家门不幸，我来处理就好，不过要过一段时间，总之余君玥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和文宋面前，你放心好了。”
余君诺虽然嘴上时常跑火车，但承诺过的事情基本都会做到。
秦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互相道了除夕快乐后就挂断了电话，和闻宋一起专心专心享受跨年夜的火锅。
两个大男人的食量都很客观，闻宋准备的食材也是根据两人的情况，所以吃到后面没有剩下的菜，都是空盘子了。
两人一起动手收拾，很快客厅就收拾了出来，装菜的盘子也很好清洗，厨房也很快规整完毕。
从厨房走出来，闻宋觉得又撑又累，抬手伸了个懒腰：“啊……”
秦时跟在他后面走出来，见状顺势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毫不客气地将下巴垫在闻宋肩膀上，压低声音询问：“怎么了？”
闻宋想了想说：“一时不知道要回答你是撑到了，还是累到了。”
秦时闻言垂眸看向闻宋的肚子，看不出来圆润，他便伸手摸了摸，感觉了好一会，开口：“瘦了些。”
“拍戏嘛，”闻宋浑不在意：“多少要瘦一点的，而且为了上镜好看，还不能胖。”
秦时皱了皱眉，不太认同：“你本来就没多胖。”
闻宋嗅着空气里残留的火锅味，伸手拍掉了秦时环在腰上的手，说：“瞎说，你不是老说秦宋宋肚子上的原始袋很软很好摸吗？”
秦时跟上他，解释道：“那是猫，你变成人又没有原始袋，腹肌也很好摸。”
闻宋拿到空气清新剂，闻言忍不住转身喷了一下：“你怎么总能把话题逐渐变得不正经的，粉丝要知道你私下里是这样的秦时，滤镜大概要碎一半了吧。”
秦时眯了眯眼，像是草原上饱腹过后休息打盹的狮子，等空气清新剂稍稍散去一些后，坦然说道：“食色性也，而且这一面也只适合让你一个人看到。”
闻宋开始绕着客厅满屋子地喷空气清新剂，哼笑一声：“我以前对你只有高冷深沉不爱说话的印象，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是有巧舌如簧这一面的。”
秦时手拄在沙发上，屈指拖着下颌，勾唇一笑，带着些深意，回应道：“你以后还会看到我更多面。”
闻宋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笑得有点不太对劲，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能让秦时笑的别有深意，待想清楚之后，他顿时扭头不看秦时，耳根红了个透：“我现在已经看到不少面了！”
秦时心知闻宋反应过来了他刚才表情的深意，唇边笑意更深，却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加深下去，逗猫不能逗得太过分，炸毛就不太好了。
喷了好几遍空气清新剂，闻宋还是觉得火锅味道没完全散去，走到阳台边，打开阳台门口的玻璃门，让客厅全面透气。
“秦老师，你过来一下！”
客厅里的秦时听见这声呼唤，抬步走向阳台：“怎么了？”
“看。”闻宋半个身子倾在阳台上，他喜欢夏夜里在阳台上吹风，冬日里在阳台上晒太阳，所以当初装修的时候并没有把阳台封起来，尽管是低矮的楼层他也并不担心会有人入室盗窃，毕竟阳台上的监控摄像头还有厚实的防弹玻璃阳台门，都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为的就是这阳台上的一角风景。
楼下有一颗和这个小区年纪一样大的梧桐树，闻宋家阳台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树顶，夏日的风景极好。到了秋冬，树叶变黄，树下铺满落叶，冬日里积雪落在树干和树叶上，又是另一番风景。
此时正值冬日，又是除夕夜，小区里不知道谁家的大人和小孩在树上缠了一圈灯串，在树梢上也挂上了许多红色的小灯笼和福字中国结小吊坠，红白相间，暖黄色的灯光更增添了过年的热闹喜庆氛围感，这颗老梧桐树每年都会被邀请着一起过除夕，这就是普通人简单的快乐。
树下不远处，儿童欢笑嬉闹，烟火阵阵。
这些就是闻宋邀请秦时过来看的过年风景。
“好看。”
路灯打在秦时脸上，勾勒出他英挺的五官轮廓，此时和暖色的光线一样柔和。
闻宋不禁笑了笑，又掏出手机对着秦时的侧脸拍了一张，感叹道：“真好看。”
秦时转头看他，唇角噙着几分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过来。”他冲闻宋招了招手。
闻宋原本疑心秦时要做些什么，但看他神情淡淡挂着几分浅笑的样子，又不由有他，凑了过去，而后就被秦时揽住了肩膀，从他手里拿走手机，说：“拍照要一起，光拍我没意思。”
闻宋一怔，随即弯起眉眼笑了：“好。”
“咔嚓——”
相机快门按下，画面定格住两人的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的合照。
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眉眼弯弯，笑得清秀温和，他旁边同样穿着白衬衫身形高大一些的男人则微微偏头，温柔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一眼万年。
“秦时，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还有。”
“嗯？”
“我爱你，这是我喜欢你的第九年，是我爱你的第一年。”
“这也是我爱你的第一年。”
两人目光相接，同一时间小区里的住户都在播放央视春晚，倒计时的时间从各处传来，汇集在一起。
趁着旁人都在各自幸福温暖的家里看春晚的时间，秦时拉过闻宋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互相亲吻对方。
因为是在室外，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
闻宋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心里有一瞬间觉得可惜，他们的幸福不能晒出去让别人知道。
但，也没太大关系，日子是关上门自己过的，旁人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闻宋看着照片，发觉巧合得刚好拍到了小朋友围着圈放烟花的画面，就在他们身后，他忽而想起什么，偏头询问秦时：“你放过烟花吗？”
秦时一愣，摇摇头：“小时候没人给我买这些。”
“我印象里最美好的烟花是和爸妈一起放的，不过后来过年我就只能看着堂弟放烟花了。”闻宋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转头就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秦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闻宋已经拉开玻璃门进了屋子，他连忙跟上，叮嘱：“把羽绒服穿上！”
“知道了！”闻宋拿起玄关处挂着的羽绒服，匆匆出门。
联想起闻宋走之前说起的话题，秦时似有所感，迈步走回到阳台上，果然没过一会就看到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闻宋出现在楼下，略长的头随着他的跑动跳跃着，满满都是活力。
秦时看着他，勾唇一笑，他喜欢闻宋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而不是出现在电视报道里一个冰冷到没有温度的数字。
只见闻宋走到那几个正在玩烟花的半大小孩跟前，屈膝弯腰，笑得十分和善地跟小孩们说了些什么，秦时可以想象他这样说话时的语气有多柔和。
事实证明好看的脸，无论是在大人面前还是孩子面前，都是很容易博得好感的。
闻宋没交涉多久，就用他带出去的现金在一个孩子那里买到了一把烟花，甚至还有小孩想要送些烟花给他，出于孩子们单纯的示好，闻宋象征性地从他们手里都拿了一些，然后又挨个给了一张红票子。
买到烟花的闻宋又颠颠往回跑，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仰头看向自家阳台，正对上秦时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他，眼里噙着笑意，他挥了挥手，将自己的高兴传递给秦时。
没过一会，秦时就听见电子门锁打开的声音，转身看去。
闻宋匆匆换上拖鞋快步走来，手里攥着一把烟花，笑得……秦时有些难以形容，像是热情的大金毛，正朝他扑来，试图分享快乐，并给他带来快乐。
“烟花初体验，秦老师，要不要感受一下啊？”
秦时从他手里抽出一根烟花，轻笑着反问：“花五百块钱买回来的烟花，你说呢？”
闻宋轻咳两声，从口袋里掏出小孩赠送的打火机递给秦时：“虽然没有千金，但也算是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行为了，啊不对，我这应该是五百烟花秦时笑。”
秦时被他逗笑，接过打火机点燃了小烟花。
透过好看的烟火看着闻宋的笑颜，秦时只觉得他心里的爱更多了一些，被闻宋填满的地方，也更满了一些。
如果有一天，他的心底只剩下一个名字的话，他忘了自己，都会留下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