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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君玥皱起眉来,笑不太出来了。
余君诺这笑他也眼熟得很,一般都是在他成功做出反击的时候,才会对她的挑衅回以微笑。
可这么短的时间,就算余君诺察觉到文宋那件事是她做的,也应该做不出什么反击才对,除非他让文宋不上台,或者找人替代。
余君玥之前就仔细查阅过文宋的背景资料,资料很少,却一目了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生在滨海长在滨海,除了拍戏的行程之外就没去过别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查到文宋的学历相关,联想一下他直奔娱乐圈发展,便就清楚他这是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着那张长得不错的脸去娱乐圈发展捞钱。
像文宋这样靠着一张脸吃饭的艺人,余君玥见得太多了,空有一张脸实际上却没有一点内涵底蕴的花瓶,她更不能理解秦时会和文宋这种人在一起了,觉得一定是文宋迷惑人的手段了得,只要她让秦时看到,文宋是个一点内涵都没有的人,秦时就会重新考虑他和文宋的关系了!几
所以余君玥才会在看到文宋的表演节目时生出了改动节目的想法,她高中时期是在港市和母亲一起度过的,对粤语很是熟练,几乎是她的第二语言,于是她就生出了给文宋添一笔,把钢琴独奏改成钢琴弹唱,而且还是难度较高的粤语歌曲的想法。
余君玥知道FD公司里有很多来自港市和广市的人,上至管理层,下至普通员工,而且像这种有明星表演的年会,一定会有人拍摄视频流传出去,到时候不管是文宋蹩脚又勉强的粤语语调演唱,还是他直接怯场找理由不表演,这两个消息流传出去,都能成为文宋的黑料,到时候她在顺水推舟给文宋买几个热搜,这事也就成了。
可现在余君诺看着她的这个眼神,还有笑容,都让她有点不安。
这种不安被她身边的人察觉到了,关切询问了一声:“君玥,你怎么了?”
余君玥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就是刚才我哥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不喜欢我来参加他公司的年会吧,可我也是没办法,是爸爸要我过来才参加的,回去他还要问我年会上的一些事情,我哥就是再不喜欢我,我也得来。”
文澜皱了皱眉:“他对你的敌意未免太大,木已成舟,你们的上一辈生下了你们,那就是他们的责任,祸不及子女,更何况你也没有贪图他们什么,何必要弄得这么僵?”
“谁说不是呢……”余君玥垂下眼眸,摆出一副苦笑模样:“可我内心总觉得我亏欠了他一些,毕竟我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
“你也别这么说,归根到底还是老余总的责任,他年轻时的那些风流韵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事怪不到你身上。”说起对家庭不忠的男人时,文澜的脸色稍稍冷了一些,又转看向余君玥,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谢谢。”余君玥会心一笑:“好了,不提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了,不能今天麻烦你陪我来参加集团旗下公司的年会,还要让你因为我的私事烦心。”
她这副模样要是让余君诺看到了,怕是会直呼见鬼,何时见过不可一世,成天摆余家正牌大小姐架子的余君玥这么楚楚可怜,温柔和顺的样子了?
刚才的话题略过,文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投向还在布置的舞台,表情淡淡:“不知道能弹出个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地布置场地,怕是白搭。”
余君玥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我听说他好像没上过大学,家境也不是很好,这钢琴独奏,应该也是临时抱佛脚,估计能唬唬外行人,我哥这么力捧他,找来教他弹钢琴的老师肯定会多费心的。”
“哼。”文澜冷哼一声,眼神微冷:“这样的人,怎么配和闻宋叫一样的名字!”
余君玥听见这话心中暗爽,面上却不显什么,这就是她来之前要叫上文澜一起参加年会的原因了。
她怕自己一个人没法收拾被余君诺和秦时护着的人,想起文澜是已经死了的那个演员闻宋的铁杆粉丝,之前聊天的时候也和她表现出对这个顶着闻宋同音名字还有和她一样姓氏,出道又黑料缠身,几度上了热搜的新人演员的不喜欢,索性就找了理由叫出文澜来一起参加年会,盼着到时候文澜和文宋相遇的时候会碰撞出一些她喜闻乐见的场面。
果然,一说起闻宋,文澜的气性就上来了。
“闻宋以前是多么低调沉稳的一个好演员,除了拍戏和剧组需要的宣传,几乎都不会出现在大众面前,他那么热爱他的事业,专注他的事业,这样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居然有人说文宋是小闻宋,我真的会气笑!”
说着,文澜愤愤地灌了一口凉水,念着母亲说的修养二字,让自己生气到失态。
可架不住余君玥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话。
“没办法,人死如灯灭,现在或许还有人记得闻宋,等现在这个文宋被我哥捧起来了,人们记住的就只有这个文宋了,过去的那个闻宋,也只有你们这些粉丝会记住。”
“绝对不可以!闻宋可以被逐渐遗忘,但绝对不能被取代,没有人能取代他!更不能是这种靠着资本砸钱捧起来的花瓶艺人!我绝不允许!”文澜的火气又上来了,刚才喝的半杯水约等于没喝。
余君玥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不是想打击你,但我哥想做的事一向都能做到,就如当年他妈妈死了之后,阻止我爸外面的任何一个情人进入余家一样,他说到就真的做到了,没有一个人在我爸那里得到了名分。所以,文宋火遍娱乐圈是迟早的事。”
文澜冷了脸色:“你哥可以捧任何人,文宋不可以!”
“文澜你难道要动用你们文家的人脉关系吗?”余君玥做出诧异的表情。
文澜冷着脸,一时没回话。
就在余君玥准备再推一把的时候,灯光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她,而后便是一阵阵惊呼声,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了舞台方向,文澜也一样。
从文澜的眼中,余君玥看到了惊艳,她皱起眉,顺着众人的视线一道看去,顿时咬了咬牙,心道不可能会有人纯天然长成这个样子的,她见过的那些娱乐圈明星,十个有九个做过整容和医美,也就只能骗骗屏幕之外的观众了!
耳边传来些许议论声,让余君玥心中更加不爽。
“别说,文宋上台的时候我还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长的是真好看,而且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神颜全靠精修,刚才他坐在下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好看了,现在往聚光灯下一站,更好看了!”
“我也觉得,余总的公司这是捡到宝了,手上有资质这么好的艺人,不捧他才真是没脑子。”
余君玥放在桌下的手都攥红了,听着身边这些人对闻宋的夸赞让她火大,她在心里愤恨地想,等下你们就知道文宋就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了!
台下众人看着聚光灯下的闻宋只觉得他好看极了,只有台上的闻宋知道这个聚光灯有多刺眼,照在身上又有多热,场地里本就开了许多空调,只穿单薄的西装都不觉得冷,这么大功率的灯光整个照在身上,闻宋觉得他就好像是那个在暖箱里照灯孵化的鸡蛋,再照一会就能破壳而出了。
微笑着鞠躬,闻宋迈步走到钢琴边,又是一束聚光灯打在他头顶上,让人觉得无语。
主持人示意场内安静下来,很快,所有的光源都聚集在舞台上,舞台上那个人也是极其惹眼的。
当第一个音符从闻宋手中弹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更加专注地看着他,因为他是那样的耀眼,就像是上世纪的皇室王子一样,他漂亮又优雅,端坐在钢琴前的身段也极好,腰背挺直,西装勾勒出劲瘦完美的身形线条,看起来有些瘦削,但偏偏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力量感,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气场上的。
一个个音符流畅地从闻宋的时间流淌倾泻,初始有些生涩,但开头过后就逐渐顺畅起来了。
钢琴间奏过去,闻宋将钢琴上的麦克风拉近了一些,缓缓启唇。
“头沾湿无可避免,伦敦总依恋雨点……”
几乎是闻宋开口唱出第一句的同一时间,众人就听见了小提琴和缓悠扬的声音在场内响起,另一道聚光灯亮起,照在舞台的右侧的台阶上,一道身形颀长的身影顷刻间成为另一个惹眼的存在,他步调沉稳地缓缓踏上台阶,走到台上,站在钢琴对面,目光落在正谈着钢琴演唱的人身上,手上的小提琴曲调十分默契地应和着钢琴曲,搭在古朴木质小提琴上的手指修长好看。
和平时出现在众人眼中的状态有些许区别,此刻的秦时周身的气场温和优雅,在众人眼中看来就好像是一位演奏多年的专业小提琴手,让人不免感到惊讶,那样温柔和缓的曲调,会出自性子淡漠冷峻的秦时手里,但事实就是发生了,此刻他们正听着秦时拉小提琴给闻宋伴奏。
看起来本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此刻在台上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竟配合得无比默契,气场也十分契合,就好像是这首歌的歌词背景,他们是互相了解,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在这个舞台上再次相见。
在众人从惊讶到接受再到开始认真聆听观看和享受这场表演的时间里,钢琴弹奏和小提琴演奏配合得是那样好听,让人沉醉,闻宋认真深情的演唱,也给听众们带来了惊喜。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粤语对港市和广市地区生活的人来说是普普通通必备的方言,可对这些地区之外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较难的语种,如果不是长期接触,或者有意识地去学习,一般都很难掌握这门语言。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闻宋的粤语居然说得很标准,发音音调都很准确,他的声线原本就是偏温润柔和的声音,唱起深情的粤语歌,十分好听,如流水潺潺,从耳朵流淌到心尖,并不比之前在舞台上的唱歌的歌手差了多少。
更别说闻宋还是自己弹奏钢琴演唱,旁边还有个除了拍戏和其他商务行程之外轻易不露面的秦时,就像闻宋说得这么好的粤语一样,秦时的小提琴演奏也出乎众人意料,他会给闻宋伴奏,则更让人意想不到。
总而言之,这一场表演让在场众多人都觉得他们看到就是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