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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闻宋回答秦时问题的同时，觉得身体好像也在逐渐回暖，刚才那种恐惧感在秦时出现后，远离了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声音不太对。”秦时敏锐地察觉到了闻宋和平时不大一样的语调，即便那只有极其微小的差别。
“没，就是一个人在街上不小心胡思乱想了一下。”闻宋笑了笑，没细说他胡思乱想了什么，尽管他清楚秦时会察觉到，说出来反而会显得沉重，他只是短暂地怅然了一下，心照不宣就好。
秦时果然没追问，让他注意安全，事情办完了就早点回去。
闻宋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连上车载蓝牙，把手机放在车上继续和秦时说话。
“说起来，帝王权好像也快杀青了吧。”闻宋一边启动车辆一边说道。
秦时嗯了一声，那边也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应该是在回酒店的路上。
“差不多十天能结束。”
闻宋低声重复了一遍十天，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忽而笑了起来：“那你杀青之后我应该还没进组。”
“已经定好下一部戏了吗？”秦时的语气也带着些笑，他知道闻宋在为什么高兴，因为他也是期待着的。
虽然在安屿那边没把话说死，但是在秦时身边，闻宋总会露出他不会呈现在其他人面前的真正的他自己，他勾了勾唇角，说：“算是定下了吧，一部悬疑题材的刑侦剧，角色是一个很会破案也很会看人心的心理医生，明天去试镜，有好消息的话我第一个通知你。”
闻宋当然是自信他能拿下这个角色的，一个演员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就是他自己内心都清楚他并没有为角色付出全部的努力和认真。
秦时回想了一下刚才在手机里听到的闻宋那边传来的嘈杂声，再结合他刚刚说的话，得出结论：“你刚刚是在医院？去了心理科室？”
闻宋利落地打着方向盘转弯，闻言不由感慨道：“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个破案的剧本？”
“和你竞争吗？”秦时轻笑一声。
“那我可赢不了你。”闻宋说。
“不，你已经赢了。”秦时认真道：“人都是你的，你赢在了起跑线上。”
闻宋被他逗笑，在医院门口生出的那些心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就算是梦境，他也不愿意醒来。
更何况这也并不是梦，这是老天给他的补偿，他郁郁半生，终于是苦尽甘来。
“秦时。”闻宋突然正色唤了一声秦时的名字。
“怎么了？”秦时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要说，稍稍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准备倾听。
“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闻宋说。
“什么话？”秦时追问，更仔细认真地听了起来。
却听闻宋说道：“我是五角，你是五角，我们凑在一起就是一块儿了。”
秦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闻宋这句土味情话的意思，失笑许久。
……
次日，闻宋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运动装，喝了几口温水就打开了客厅的跑步机，在上面挥洒了半个多小时的汗水。
按停跑步机拉伸了一会后，他便往浴室走去，不一会屋里就传来了水声，并且持续了好一会。
闻宋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稍微吹干了头发，而后换上了他一早就搭配好，并且精心熨烫得十分笔挺的西装。
对着穿衣镜一件一件穿上西装，最后系上一条条纹领带，款式稍显休闲，是一套再正常不过的上班正装。
换好衣服后，闻宋又踩着拖鞋返回了卫生间外的洗手台，对着镜子开始打理头发，将额前散落的刘海三七分开，而后全部吹了上去，用发胶定型，露出全部的五官，精致好看。
盯着镜子看了一会，闻宋拉开抽屉，拿出一副银边无度数眼镜带上，眼镜遮住了他略显凌厉的双眼，还有眼中透着的漠然冷意，危险的气息被隐藏在了镜片之下，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忽而勾起唇角无声冷笑了一下。
今天还是照常去医院上班，从他大学研究生毕业之后，又出国读博归来，他已经在那家医院的心理科室坐诊一年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
但今天，他似乎感知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会发生。
咔嗒——
防盗门不轻不重的关上，沈医生和往常一样上班去了。
……
一路上闻宋都没有笑过，他开车自行到达了安屿给他的试镜地点，安屿和邹玲玲离这边近些，先他一步到达。
昨天晚上闻宋就发微信提前告诉了她们，今天直到试镜结束之前他都是沈虞，不要和他说起沈虞之外的话题。
尽管闻宋提前打了招呼，他下车时的装扮和状态，还是让等在那里的安屿和邹玲玲愣了愣。
安屿迅速调整了状态，微微一笑，开口对走过来的闻宋打招呼：“早啊沈医生。”
邹玲玲跟着反应过来，和她一样打了招呼。
闻宋微微颔首，唇角稍稍牵起了一抹弧度，算是微笑，他看似温和，看着人的时候和开口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了距离，无法真正靠近他的那种距离。
“早。”
安屿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作为艺人的经纪人，她当然也会看剧本，虽然不比专业，但角色表面该是什么样她知道，她也能从闻宋身上感知到完全属于一个她和邹玲玲都不认识的人的气息，从剧本里走出来的沈虞就该是这个样子。
此时此刻安屿心里只有两个字——稳了！
他们的试镜地点并不在片场，而是在导演李想的工作室，根据剧组的筹备信息，这部剧会在汉武市进行拍摄，等剧组彻底筹备好，演员们就该各自前往那里了，不过应该至少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开机。
李想的助理引着他们去了工作室给试镜演员准备的休息室，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等了，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演员过来试镜，两个生面孔，还有一个闻宋此前没见过真人，只看过照片和影视综艺片段，正是他之前参加两天一夜代替顶班的那位童星演员黎晓阳。
闻宋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里和黎晓阳碰面，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并不算认识，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打这个招呼，但黎晓阳已经注意到他，并且看了过来，他只好回以一个礼貌的笑。
安屿看着休息室里的演员还有他们的经纪人加助理，以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就算是这里人气和咖位最高的黎晓阳她都未必放在眼里当回事。
邹玲玲也被安屿教育过，作为闻宋团队的人，他们不需要刻意讨好任何人，只要把面上该做的礼节做了就好，哪怕是老前辈，他们都要保持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以讨好的姿态在这个圈子里社交，只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闻宋他们都只是稍微打了下招呼表示友好就找了空座位坐下。
倒是在他们坐下之后没多久，另外两个生面孔的年轻演员被他们的经纪人带着过来打了招呼，不过听他们说话还有态度，他们明显更侧重的是安屿。
可见安屿即便淡圈了多年，她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响彻。
闻宋倒无所谓，他其实也不怎么想在试镜之前搞那些无谓的社交行为。
黎晓阳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撞上闻宋的眼神后，表情颇为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闻宋皱了皱眉，感知到了不友好的气息，他微微蹙眉，瞥了一眼面前努力和安屿搭话的两个经纪人，心里顿时也明白黎晓阳的不屑是从何而来，他倒不怎么在乎。
年轻人的年轻气盛，他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
黎晓阳的经纪人注意到了闻宋和黎晓阳二次短暂的眼神交汇，对自家艺人的了解让他顿时就明白了这位傲气的小爷在想什么，于是连忙在他耳边低声叮嘱：“小祖宗哎，对另外两个就算了，但是这个新进来的，还是要客气一点，你知道他身边那个经纪人是谁吗？”
黎晓阳眼皮一掀，好似并不在意，懒洋洋地接话：“谁啊？还能是慈禧太后么？”
经纪人拿他这个傲气的性子也是没办法，好声好气地压着声音，简略地把安屿的职业高光履历说给了黎晓阳，提到安屿老公名字的时候，黎晓阳的态度有了些变化，那位可是他的偶像，只是可惜他还没走到能接触到安屿老公的位置，那位影帝就和安屿结婚淡圈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很佛系，夫妻俩都鲜少露面，以至于黎晓阳没能第一眼认出安屿就是他偶像的太太。
“以安屿的能力，还有她现在带的这个艺人的条件，文宋能火是迟早的事，这段时间你耳边听到他名字的次数还少吗？咱们现在和他交个好不是坏事！”
经纪人苦口婆心地说着，一看黎晓阳眼睛发亮地看着安屿，就知道这些话他没听进去，眼里心里想的又都是他的偶像了。
看着那两个上前交好的人回到原位后，黎晓阳跟着就站了起来，完全忘了刚才对他们讨好安屿的行为而嗤之以鼻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