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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口罩遮住的脸微微发烫，闻宋的鼻息间全都是属于秦时的气息。
“呀！多了个俊俏男助理呢！”陈瑶打趣道。
闻宋不想说话。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局促，秦时乜了陈瑶一眼，后者立马安静老实起来。
一行人步行走到拍摄现场。
那是一片礁石群，在涨潮安全区范围内，后面的海浪不时拍打过来，带着水花和风声，夜里的海染上了黑夜的颜色，比起白天的湛蓝和一望无际，此时满是神秘。
“秦老师，先去做一下妆造吧？”杂志方副主编迎了上来。
秦时颔首。
闻宋和陈瑶默默跟上秦时，周益就在拍摄场地那边等候，他们的保姆车在那边。
受限于场地，秦时要在保姆车里更换衣服。
陈瑶和闻宋在车外等候，等待的时间里杂志方的拍摄组正忙碌着布景，副主编盯了一会，见没什么其他事了就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和他们客套。
“你们都是秦老师的助理吧？”副主编微笑着开口。
闻宋不太方便说话，便点了点头，陈瑶则说了声是。
副主编看了眼闻宋，好奇询问：“你捂这么紧，不热吗？”
陈瑶见状忙道：“他最近感冒了，有点厉害，您也知道我们秦老师工作很忙，要是被传染感冒了，那可就耽误事了。”
闻宋当即偏过头咳嗽了两声，毫无表演痕迹。
副主编闻言煞有其事地连连点头：“是这样，秦老师可不能生病啊！”
说话间几人身后的车门打开了，秦时从车上迈步下来，修长的双腿一瞬间很是瞩目，他第一眼看向包裹得最严实的人，又看了眼副主编：“在聊什么？”
陈瑶笑着接话：“在说小文感冒的事呢，刘编问他裹得这么严实热不热，我说那也不能传染了你。”
副主编附和：“是是是。”
秦时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从闻宋身边走过的时候，十分自然地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唇角微扬：“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
闻宋没想到秦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他的头，还说这种话，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幸好还有口罩遮盖他不自在的表情，他点点头，闷声道：“知道了，谢谢秦老师关心。”
秦时没多逗留，抬步往拍摄组布置好机位的地方走去。
闻宋还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被陈瑶拽着胳膊提醒了一下才连忙迈步跟上。
副主编和他们走在一起，他看了看走在前头的秦时，又看了看低着头被帽檐遮住大半脸的闻宋，颇为新奇：“秦老师和传言里的不太一样啊。”
“怎么个不一样？”陈瑶当然知道传言里的秦时是什么样，她只是好副主编为什么会有此一言。
副主编又看了眼闻宋，笑着说：“秦老师对身边的助理都这么关心，可见传言不实。”
陈瑶顿时有所领悟，唇边笑意加深，说：“我们秦老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工作室的员工都很好。”
“哈哈哈，那我现在跳槽过去还来得及吗？”
玩笑间秦时已经和摄影师沟通好，开始了拍摄。
夜里的大海是最好的布景，摄影组的人只额外在礁石上做了些布置，在上面随意散落了一朵朵新鲜的红玫瑰，礁石群里浅浅的海水里也撒了些数量恰到好处的玫瑰花瓣，红与黑的色调既高级又契合了黑暗中大海透着的神秘。
秦时穿着为他量身准备的黑色衬衫，衬衫的剪裁缝制恰到好处地贴合他紧实的胸膛，宽肩窄腰被黑色的布料勾勒的恰到好处，性感而又高贵。
闻宋有些看直了眼，目光像是长在了秦时身上一样。
其实不光是他，在场的人看着这样的秦时，除非是个瞎子，否则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人类的眼睛擅长寻找美好的人事物，并为之停留。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摄影师拍了几张照片后，看着秦时喃喃自语，突然他的目光越过秦时看到了他身后的玫瑰花，眼前一亮：“再拿几支玫瑰花过来，处理一下上面的刺，放在秦老师的衬衫口袋里！”
工作人员处理好了玫瑰花，要上前时却犹豫了起来，像秦时这样的帅哥远观可以，真要靠近他们却因为那强大而又冷淡的气场，变得犹豫起来。
工作人员找到秦时的助理，把摄影师的要求转述了一遍：“……就是这样，能麻烦你们上去给秦老师布置一下吗？”
“可以啊，又不是什么大事！”陈瑶毫不犹豫地点头，接过玫瑰花后却转头递给了闻宋：“小文助理，你来动一下手呗？”
闻宋咽了咽口水，尽管陈瑶刻意得太明显，他还是没经受住红玫瑰的诱惑，又或者说是……秦时的诱惑。
“好。”
通往礁石群的路不太平坦，路上有许多从沙子里冒头的小礁石，就像闻宋走过这条路时的心跳一样，并不平稳。
一路走到秦时面前停下，闻宋不敢抬眼直视秦时看着他的眼睛，垂眼说道：“他们说要在你的衬衫口袋里放些玫瑰花，是……是陈瑶让我过来的。”
秦时低眸看他，眼中藏着笑意，声音微沉：“我知道，你动手吧。”
虽然但是，总觉得秦时这句话怪怪的。
闻宋默默对秦时的衬衫口袋动起了手，心里胡思乱想着。
动手吧……
怎么弄得好像他是来索命的一样？
“是你的话，命可以给你。”
“啊？”闻宋一愣，抬头对上秦时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眸，才后知后觉，他刚才居然小声嘀咕出了他的内心os。
可秦时这句回应，让闻宋想起了前世拍偶像剧的时候特意去找来看的小说原着，还有那些小说里的一些‘给命文学’，当时他是一边看一边吐槽，怎么都不会想到这种给命文学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身上。
闻宋低下头，看似专注地调整秦时衬衫口袋上的玫瑰花，压低了声音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秦时勾了下唇角：“不知道，但你想要的话就给你。”
“嘶……”闻宋抖掉身上起地一层鸡皮疙瘩，没了刚才的紧张和不自在，抬眸看向秦时的眼神颇有些无语：“秦老师，原来这种话连你都把握不住。”
秦时不解：“嗯？”
闻宋最后整理了一下他的衬衣口袋，抬头笑了笑说：“有点油腻啊，秦老师。”
秦时蹙了蹙眉，要追问的时候闻宋已经退开走远了，他只能收敛情绪专心拍摄。
夜色下的大海，殷红的玫瑰花绽放在礁石上，也绽放在那个俊美高贵的男人的心口处，让人联想到了西方上世纪古老传说里的吸血鬼公爵，神秘而又高贵的吸血鬼公爵，会在夜晚吸取人类的血液，殷红的血色就像他心口绽放地玫瑰花一样。
闻宋看着镜头下的秦时，双手环胸，看得十分专注，不由得想，如果遇到的是秦时这样蛊惑人心的吸血鬼公爵，他应该会无法反抗地贡献出自己体内所有血液。
嘶……这不还是给命文学吗？
算了算了。
“秦老师，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嘴边再叼一根玫瑰花可以吗？”
嗯？他可以！闻宋眼前一亮，立马抽回思绪看了过去。
把不能吃的植物叼在嘴里，秦时当即就皱起了眉，但看到闻宋面露期待看过来的时候，他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可以。”
贪心的小猫想看，就给他看好了，只是要给出同等价位的回报才算公平啊。
当秦时自己拿着处理好的玫瑰花茎咬住的时候，紧盯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女性工作人员甚至克制地惊呼出了声音。
“啊啊啊啊救命，秦老师别叼玫瑰花了，叼我吧！”
“前世要做多少好事才能做今晚秦老师嘴里和胸前口袋里的玫瑰花？”
闻宋舔了舔唇角，喉结微动，口罩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越是情绪激动，他脸上的表情就绷得有多紧，那是看似平静下面的不平静。
就连摄影师拍摄的时候都忍不住对这一幕发出感叹，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之前也拍过别的艺人和玫瑰花在一起的主题，秦时这种又欲又冷的感觉是头一份，他什么多余的表情都不用做，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叼着玫瑰花，斜睨着镜头，孤傲又高贵地站在海里，就像神明一样啊！”
他旁边的有个工作人员补充了一句：“像神明，但是黑色和红色在一起，又像是堕落在人间的神明，透着点邪气呢！”
他们说的这些话，虽然有点矫情含量，但闻宋内心是赞同的，秦时这样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欲无求，又孑然一身走过二十多年人生的人，确实给人感觉不像来自人间。
如果秦时是堕落人间的神明，他又是为了什么从天堂落下到人间呢？
“好了！拍摄结束，辛苦秦老师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时嫌弃地撇下了身上的那些玫瑰花，目光越过人群，准确无误地锁定闻宋所在的位置，而后迈步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