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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秦时定定地看向他
不是不还给你，也不是要离开你。
可这样的话，闻宋现在不能说给秦时听，他害怕这样离奇的事会吓到秦时，他怕秦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他。
闻宋压下心口的悸动，抚平所有的情绪，表情如常地开口：“我的意思是，猫哪有那么多想法，或许他只是那一瞬间贪玩才往别的地方，至于你说那个人不想把猫交出来，其实如果养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和猫应该也有了感情，不舍得他离开，也是人之常情吧。”
所以，是因为养秦宋宋养出了感情才不舍得把猫交还给他？
秦时放在桌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目光落在闻宋脸上，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审视。
刚才闻宋那一瞬间的情绪失态他看在眼里，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那么现在说的这些，就是借着第三个人的口，来解释他自己的真正想法吗？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可以解释，秦宋宋那么聪明讨喜，谁养几个月下来应该都不会舍得他。
闻宋现在说的话，倒是和之前刚联系上的时候说的话，口径都对上了。
他就是不想放秦宋宋回到他身边。
如果只单单存了这一个私心，秦时倒不是不能接受，他多少还会理解一些，只是不见到秦宋宋，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让他很不爽。
搭在膝上敲打的手指停了下来，秦时眯了眯眼睛，语调漫不经心：“话是这么说，可猫到底都是我的猫，我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收留和照顾，但就这么直接留下猫不想还给原主人，通知一声猫在他那里很好就算完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闻宋被秦时这话说得心虚不已，甚至不敢对上秦时的眼睛，那双深邃的墨色双眼睛好像能看破他隐藏的一切。
他轻咳一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心里的不自在被凉水冲淡了一些，才敢抬头对上秦时的视线，说道：“是不太合适，不过既然他主动通过微博联系到你的话，应该也不是那种没有责任感的人，也许他自己心里也在纠结这件事。”
“是吗？”秦时淡淡反问一句，放在桌面上的手落在高脚杯口上转着圈，又悠悠地开口：“不过，我刚才好像没说那个人是通过微博联系到我的，你怎么知道？”
“咳咳咳……”闻宋猝不及防地被还没咽下去的水呛到，咳嗽了好一会才喘匀平复，只是清秀白皙的脸被呛得通红，从耳垂到耳朵根子也都红了，抬起的眼里氤氲着水汽，生理泪水导致的泪眼朦胧。
还没等说话，门就被敲响推开，带着白手套端着菜的人侍应生看着他们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就状态如常地上了菜，报了菜名，离开的时候没忍住看了闻宋一眼。
闻宋被这一眼看得莫名，等侍应生走了之后，看了看秦时，眼里带着疑惑。
秦时抬手点了点眼角：“眼睛红了，他误会我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闻宋险些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样具有歧义的话秦时都能说得这么坦然，他还真是……
不愧是连续拿了好几个影帝奖杯的男人。
闻宋平复好情绪，神情自然地解释道：“我猜的，他总不能是有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吧？也就微博和寻猫启事上的电话号码了，不是微博的话，就是打电话咯？”
真是个小骗子，圆谎的话张口就来。
这一番试探下来，秦时大约也明白了闻宋做这一切的目的。
不舍得把秦宋宋还给他，但是心里又过意不去一直在找猫的他，所以就试着通过微博告诉他猫过得很好，还试图让他放心地把猫给他继续抚养。
如今秦宋宋现在的处境他算是不担心了，只是要轻易放手，秦时还做不到。
看着文宋一边紧张一边维持镇定地两边和自己联系，还挺有意思的。
那就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好了。
他要听文宋亲口和他解释说清楚这些事。
剧组开机在即，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跑不掉的。
联系方式，家庭住址，这些他都有，就算这个小骗子有一天装不下去想跑，他也能把人抓回来。
饭菜陆陆续续地上，话题暂时打住，秦时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也停了试探，放过提心吊胆的闻宋，之后再没提到过和猫有关的话题，也没拿起过手机，给了闻宋一个和谐的用餐状态。
饭后闻宋生怕秦时和他抢着买单，叫侍应生过来买单的时候，眼睛就像钉子似的一直钉在秦时身上，直到买单结束。
“晚高峰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家。”秦时说道，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拒绝。
况且，闻宋也没想拒绝，他巴不得能跟秦时再多相处一些时间，哪怕是像饭前那样的提心吊胆。
“好，那就麻烦秦老师了。”他欣然接受，笑得眼睛弯弯。
秦时多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这人的情绪变化，转变得还真快，不知道为什么又笑得这么开心。
事实证明，晚高峰不仅不好打车，还很容易堵车，尤其是从市中心往外环开去的路上，他们堵在了高架桥上
闻宋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歪头倚在车窗上，感慨道：“地铁为什么人多是有原因的，再多点车，这个高架桥就放不下了，明明是个面积不大的城市，人怎么这么多呢。”
秦时闻言偏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没一会就又听闻宋说道：“你说，这个城市上空，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
其实闻宋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感慨，这些类似矫情的抒发，他以前都是自己在心里感慨，也许是今天晚上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太温柔，温柔到让人松懈，坐在旁边的又是特殊的人，心里的话就盖不住地冒了出来。
这样的夜晚也许要很多个以后才会有相似的，他想……多和秦时说几句话，无论是什么都好。
其实也不一定要秦时回应什么，闻宋深知他沉默寡言的习惯，他说，他听着，好像也不错。
这样想着，闻宋忍不住侧头看向秦时，眼中噙满了柔和的笑意，他自己都不曾知道，这样的笑有多温柔。
只是看过去的瞬间，秦时惯有的平静无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滨海人口两千四百万。”
秦时抬眸，对上闻宋盛满温和笑意的眼睛时，两人同时一愣。
反应过来秦时突然说起的人口数量是什么意思后，闻宋面上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还残留在嘴角的弧度十分勉强。
所以秦时对他刚才问题的回答就是，两千四百万个梦想。
这个回答没什么毛病，就是多少有点过于理性了。
男人，你不经意间的理性，毁了今晚的好多温柔。
闻宋只得干巴巴地回应道：“啊，好多。”
秦时没说话，转头看向前方，只是嘴角上扬了一些。
堵车在路上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有关梦想的话题结束之后，闻宋就提不起兴致说话了，不知不觉间脑袋就开始偏离汽车靠垫，一点一点歪了下去，朝着驾驶室的方向，呼吸逐渐平稳均匀。
秦时感受到车里陷入了沉默，便往副驾驶递了个眼神，眼里先看到的是黑色的脑袋瓜子，再往下就是四散的碎发下露出的光洁额头和平静阖着的眼睛，眼皮下的是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晕出了一片阴影，车窗外倾泻进来的灯光汇聚在一起，最终交织成暖色，照在五官精致的脸上一片柔和。
他睡得很安稳，眼皮都没动一下，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渐渐咧开了，笑得隐秘又灿烂。
车后方传来两声催促的喇叭声，秦时收回视线，踩下油门，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在车流中开得很平稳。
“文宋，到了，醒醒。”
秦时原本等着车停下后文宋自己会醒过来，结果人不仅没醒，还睡得更香了，甚至翻了个身，他只好出声叫人。
“唔？”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秦时耐心给他清醒的时间，以免他醒来觉得尴尬，又转头看向窗外，马路对面就是那天偶遇时文宋走过来的方向，夜市的烧烤摊十分热闹，朋友家人们聚在一起喝酒谈天，欢笑声阵阵。
自小的生活环境让秦时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此刻虽然看起来杂乱，但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喧闹和烟火，不是没有人气的奢华别墅，也不是看似光鲜亮丽却处处充满虚伪算计的利益场。
秦时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闻宋请他吃的烧烤，他突然很想再尝尝那个味道。
“到了？到哪了？”闻宋从睡眠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眼前一片朦胧茫然，思绪回笼之时眼睛也一点一点瞪大了。
他居然睡着了！在秦时车上！
秦时开着车，他居然睡过去了！
听到一句清醒的说话声，秦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睡醒后头发凌乱的人：“到你家了。”
闻宋稳住表情，扯出笑容：“不好意思啊，没想到居然会在秦老师车上睡着，这太失礼了，今天也麻烦您了。”
“没事。”
刚睡醒，但脑子还有很多地方还没醒，闻宋下意识客气道：“开了这么久的车一定很累了，要不要上楼坐坐喝杯茶？”
秦时抬手架在车窗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