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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周,陈辰辰都没有给井垚发过信息。
奶茶店无论是饭间热闹的时候,还是学生上课冷清的时候,都没有陈辰辰的身影。
井垚每天都做一杯蜜桃乌龙奶茶,却总是晚上关店时扔掉。
想要发信息问些什么,看着聊天界面陈辰辰还没回复自己的信息,又关掉了手机。
也是,大概是不想理我了。
“嗡——”
一阵震动,井垚以为是陈辰辰的信息马上打开手机。
林彦:打球!
顾向蓉告诉了林彦关于井垚承诺陈辰辰一个要求又反悔的事。
看着陈辰辰一整周都上课发呆、放学又每天发疯似地去校外找乐子,直到把自己玩累了回寝室在床上躺着。
顾向蓉很想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桉。
井垚看着林彦的消息,叹了口气。
自己的情绪也想要爆发一下。
井垚:6号场。
篮球框“bang——bang——bang——”的声音不曾停歇过,井垚宣泄着情绪,和林彦打球丝毫不讲情面,不留余力地不断绕过林彦的阻断,砸向篮筐却不投篮。
看着井垚打球宣泄的样子,林彦也陪着,不知道因为井垚力气太大被推倒坐在地上多少次。
球场除了两人,其他人都逐渐散场。
终于累了,林彦扔给井垚一瓶水。
“你折磨自己这么难受,直接在一起不好吗?”
井垚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水,不一会儿一瓶水就没了。
“再来。”
说着又开始运着球在球场上狂跑。
林彦只在一旁看着井垚,球滚到自己脚边,瞄准井垚砸过去。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听到林彦大吼,被砸到的井垚回头一看,默不作声。
“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明白?”
“我怎么说?”,井垚捡起球又朝篮筐砸去,愤怒的大吼,“告诉你们因为我有个在戒毒所的父亲,不能上大学因为要还债吗?我怎么能像陈辰辰什么都不想就因为喜欢在一起?”
林彦愣在原地,井垚径直离开球场。
这一晚,井垚彻夜难眠。
脑子里回想着在球场上一冲动说出的话。
谁都可以知道他黑暗的过去,唯独陈辰辰不可以。
井垚:今天晚上我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
林彦:你今晚说的话我什么都没听到。
井垚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断回想着自己在老家阳城的过往:
放在抽屉里那张连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戒毒所的父亲、尚未还清的父亲的债务、唯一帮助过自己的邻居姐姐陈怡安也因自己受尽流言蜚语……
井垚的家乡在阳城,一座街里邻坊都熟络的小城。
从小父亲就嗜赌如命,在他8岁那一年,母亲就离婚抛下他和另一个男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过母亲的消息。
小城没有谁不知道那首骂着井垚母亲出轨、父亲赌博的打油诗。
逐渐孤僻的井垚没有朋友,尽管每次被同学或同小区孩子欺负地时候都奋力回击,却也每次被打趴下。
靠街里邻坊的照顾,小井垚慢慢长大,孩子也不再幼稚地欺负他,也算安稳地度过了中学时光。
原以为考上连城大学,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也就是在考上大学这一年,不小心沾染毒品的父亲被抓进了戒毒所,以供孩子上大学的名义向街里邻坊借了一大笔钱,全部用来买毒品。
街里邻坊都说着井垚可以念完大学工作以后再慢慢还债,而且父亲戒毒被放出来后也会还债。
井垚不愿再因父亲的债务欠下人情,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改过自新,将连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收入抽屉,决心打工还债。
上门家教、服务员、网吧管理员……井垚做过无数个兼职,尚未成年的井垚总希望时间能快一点,成年后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在18岁生日这一天,井垚家隔壁搬来的一个姐姐新开张了一家甜品书店。
“怡安小站”正是28岁的陈怡安开的,小店很安静,门口展示着陈怡安亲手做的甜品,店里有两个大大的书架,放着很多小说、名着。
井垚路过店时,被怡安认出是住在隔壁的男生,热情地邀请他进店品尝蛋糕,顾及井垚的面子,说是为了新开张而涨涨人气暖暖店。
井垚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抹茶蛋糕,奶油在嘴里融化,一点也不腻,澹澹的甜,坐在面前的陈怡安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在得到“好吃”的答桉后才绽放出笑容。
在生日吃到了蛋糕,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吃完蛋糕,井垚在店里闲逛,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台北人》。
“你喜欢这本书吗?”陈怡安看着入了迷的井垚,“拿回家看吧,送给你。”
井垚抬头呆呆地看着陈怡安,“谢谢。”
收到生日礼物,也是让人幸福的事。
“我可以在你这儿学做蛋糕、奶茶吗?”
因为蛋糕给自己带来的幸福感,让井垚也很想成为能带给别人幸福快乐的人。
“可以啊,正好开张需要人呢,”热情善良的陈怡安早就听说井垚的事,在听到井垚想跟着自己学做甜品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我们还是从奶茶做起吧。”
井垚把陈怡安当做普通的邻居大姐姐,陈怡安把井垚当做需要帮助的弟弟,慢慢地,在教井垚做奶茶的过程中,两人逐渐熟络。
可每次日子好起来的时候,老天好像就是要让井垚和身边的人痛苦。
正如那天的阴雨天气,陈怡安的丈夫闯门而入。
在店里砸掉所有的奶茶、蛋糕,推倒店里的桌子椅子,一本本书掉落在地上,井垚和陈怡安怎么拦也拦不住,叫喊声再大也没有人帮忙。
那天以后,不知从哪儿传出“陈怡安出轨井垚”的谣言,各种骂着陈怡安和井垚的话语难听至极,谣言故事的版本也各式各样。
井垚只是沉默,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不再想要解释。
井垚在窗口看着脸上布满红紫色伤痕、胳膊上淤青的陈怡安被丈夫拉着离开了家,满满的行李堆放在车上,车开走了,“怡安小站”也关门了。
井垚对陈怡安只有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抱歉”。
陈怡安走后,阳城除了想要逃离的谣言就不剩下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偶然再翻出那张过去了两年的连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连城,成为了井垚的下一站。
在给街里邻坊打下欠条后,井垚拿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打工赚的钱,前往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