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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在哪听过你的声音?”布诺特拦在了柯伊尔的面前,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柯伊尔头也没回,跳上浮空车离开,留下布诺特在原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面色逐渐yīn沉。
卡末拉的毒素不足以致命,却会给人带来严重的幻觉,方聆期躺在医疗舱里,脸上血色尽失,衣领处的纽扣在刚才的挣扎中被扯开,柯伊尔伸手想要替他将纽扣扣好。
他的手落在了医疗舱壁上,微微一怔,一张照片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掉落在地上。
那是先前在星盗的母舰“爱丽丝号”上,方聆期从一个星盗手中夺来的照片,照片中依旧是熟悉的rt097型机器人,也就是方聆期的小七,还有那个浅金色头发的少女,和墙上的联邦标志。
柯伊尔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凌乱的事务,让他暂时将这张照片抛在了脑后,他弯下腰,想将照片捡起来,照片躺在他的手心,他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
柯伊尔的瞳孔骤缩,目光集中在照片上的某一点。
在那浅金色头发少女的脚踝上,有一个小小的金色树形图腾,与他那日在方聆期后背上见到的那个印记,一模一样。
联邦的首都瑶台星上,谢文卿卧室的灯刚刚熄灭,通讯请求就叽叽喳喳地响了起来,谢文卿一手搂着祝嘉宁的腰,一手按开了通讯,柯伊尔的立体影像出现在卧室的中央。
“柯伊尔,你活该没对象。”谢文卿gān巴巴地说。
柯伊尔显然一眼看出自己的通讯打断了什么,本该习惯性地嘲上几句,然而心头的疑虑迫使他赶紧开了口:“这次算我的不少,回头好好给你道歉,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感受到好友的焦急,谢文卿将毛毯批在祝嘉宁的身上,坐直了身子,道:“你说。”
柯伊尔传过来的似乎是一个图腾的扫描图,金色的纹路,像是一种树。
“风铃树?”谢文卿还未说话,祝嘉宁先开了口。
“你知道?”谢文卿问。
祝嘉宁点头:“它的图腾被印在史书中,我是中央大学的历史老师,对这些东西会比较敏感,以前翻阅史书的时候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图腾,因为很独特,所以一直印象深刻。”
“是什么?”谢文卿与柯伊尔同时问道。
“是风铃树,游离者的母树。”祝嘉宁指着图腾说,“传说游离者就是从风铃树上诞生的。”
“游离者……”谢文卿喃喃道,“游离者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现在人类的眼前了。”
祝嘉宁问:“柯伊尔上将,你在哪里见到了风铃树的图腾。”
“记得上次我传过去的那张照片吗?”柯伊尔问谢文卿,“照片上,那个女人的脚踝上,有一个小小的图腾,我原本没有在意,直到我在方聆期的后背上,看到了一样的树形图腾。”
谢文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原本我更主张你找机会杀了那个叫方聆期的孩子,而不是一再与他合作,但现在我却没有那么笃定了。”
“理由?”
“两个理由,第一,那张照片的确是在联邦拍摄的,第二,记载中还没有人身上出现过风铃树的图腾,方聆期可能和联邦有某种联系。”谢文卿分析。
“将军,你听过那个传说吗?”祝嘉宁问。
柯伊尔:“流离者的?”
“对,有关流离者的那个传说。”祝嘉宁说,“虔诚的教徒们常说,神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抛弃了人类,历史学中通常认为这指的是星历757年,在那一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流离者的母树被毁了。”
“当时我们都还没有出生。”谢文卿说,“也没有人知道流离者的星球在哪里。”
祝嘉宁:“他们与我们所在的不是一个维度,没有人到过他们的星球,但风铃树被毁的场景,有很多人看到了。”
柯伊尔问:“是怎样看到的?”
“通过jīng神力的联结,类似于一种温和的jīng神反控。”祝嘉宁说,“很多人被迫看到了那一幕,也被迫共享了流离者的悲伤,流离者诞生于风铃树上,它们的数量很少,如果母树被毁,就不再有新的流离者诞生。”
谢文卿有些惊讶:“对于流离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祝嘉宁笑道;“这些都是写在史书上的,只不过星际时代历史太长,人们都不喜欢研究历史,更喜欢往前看。”
“我有一个疑问。”谢文卿说,“流离者不是能看到未来吗?”
祝嘉宁:“它们只能看到未来的可能性,不是必然性,而且窥探未来的流离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幼年的卡末拉成长于荒星,而成年的卡末拉能抵达不同的维度,也就是说它们能找到流离者的星球,是流离者的死敌,当年流离者预知了自己的母树会被卡末拉毁灭,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它们以光的形式存在,没有实体,无法阻止卡末拉,只能求助于人类。”
“这我倒是有听说。”柯伊尔点头,“据说流离者曾经选择与联邦合作,通过母体直接受孕的方式获得了两个孩子,为了拥有这两个孩子,流离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