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修罗小说网,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喝了汤,身子终于暖和了起来。
——纪锴一个人的身子暖和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位黎未都总裁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做到始终如一的手脚冰凉、畏寒,在还算正常温度下一个劲冻得瑟瑟哆嗦。
但有一点纪锴已经有了经验。就黎总那虚弱体质,现在要是放着不管,一会儿绝对什么毛病都能给你整出来!
这茫茫四下的又没有医院,真给整挂了,恐怕又是一个与干尸漂流的海上恐怖故事。
炉里的炭火……眼看着也要烧灭了。
纪锴:“你过来。”
“干嘛?”
黑暗中,黎总的吐息有些发虚。纪锴裹着那张大大的、有点扎人的破毛毯,十分温暖:“你过来!你这样一夜,撑不到明天就冻死了!”
黎未都:“我没事,我靠着炉子……”
火星明灭,炉里的炭火巨不给面子地在这一秒彻底熄了。
黎未都:“……”
黑暗中,静了几秒。摄人的男性气息,突然裹挟着烫人的温度扑面向他袭来。黎未都仿佛被猛虎扑食,一把被捞了过去,整个前胸紧紧贴上了某种让人战栗的温度——
脑子轰然炸了。
像是被一万驾马车碾过,挫骨扬灰之后,世界恍惚不真实,周身弥散酥酥麻麻的余韵。黎未都感觉简直不可思议——不对,完全不对!男、男人的前胸,贴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啊!
怎、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感觉?结实,软,紧压又弹……完全不可描述的触感!不、不是!这不对!这是什么!
男人跟男人,不应该只是骨头和骨头撞在一起硌人?正常、正常人类的怎么、怎么会这么暖!这么滑那么弹!
冰冷的腿、脚,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生拉硬拽着向温暖源蹭了过去。
黎未都并没有意识到。
却知道自己抬起了手,恍惚中感觉像是做梦一样,随便找了处别的地方捏了捏……也还是那样QQ弹弹的手感。
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手。人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触感?
纪锴也很郁闷了。老子人道救济你,大胆刁民你居然趁乱捏老子腰和屁股之间的肉?
“奶奶个熊的,姓黎的你给我手脚放老实点!别以为情况特殊老子就不会揍你!”
一声吼,黎总的手脚立刻老实了。
骤然安静的漆黑中,只听得见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声,一下又一下。
“……”纪锴默默反思,刚才是不是声音太大、太凶,吓着人家了。
因为怀里的男人立刻不仅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本来骨头架子就够戳人的了,现在居然还硬起来了是什么情况?
呃,好像有点歧义。不是“那种”硬。
就只是整个人身体带四肢的僵硬。如果说之前抱黎未都的手感像是抱了只僵尸,那现在的手感,则直接升级为成抱了个石雕像。
纪锴就不明白了,黎总,您老用那么个直挺挺的晾晒咸鱼动作侧躺着,难道就不难受么?
暗自用了点力,想把这人的腰扳过来点,却生生扳不动……
纪锴:“黎总,你别乱捏我就行,我又没说不准你动!”
说话间,脚背蹭了蹭对方的蹄子。哎哟喂,僵还是其次的,都这么半天了,人还没化冻呢?
“……”
黎未都很崩溃。
他也不想僵硬,但这一切都是他不能控制的!
被搂着,额头抵着人家肩窝。气息吐纳出来,瞬间会沾染上属于“纪锴”的气息和温度,再扑面弥散回来,在整片黑夜里简直让人不得安宁。
黎未都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刚刚吃过鱼汤的人。应该没有那么饿。
可为什么?从那人身上却散发出来丝丝带着奶味的香甜,让他几乎压抑不住想要扑过去啃上一口冲动。
但他不能扑,更绝不可能造次啃别人。于是心脏深处,一群小蚂蚁只能细细、密密地啃噬着自己。
……
温暖的掌心顺着胳膊、腰线,一路摸了下去。
黎未都一个激灵——不、不是说不准摸的么?你、你想干什么?
修长的大腿被捉住了。
黎未都万念俱灰,在那一刻甚至已经做好“羊入虎口”的心理准备。
呵……没什么可争的,认羊。在那种毋庸置疑的超·肉食系野生动物面前,就算硬梗着脖子说自己其实也是个捕猎肉食系,并且是个体力极好的纯攻而并不是一只瑟瑟发抖的绵花羊,又能有用?!
结果,野生动物只是淡定拎起一只羊腿,往自己身上一扔。
“……”
小船继续摇曳。
地上是一层伤不起、但好歹严实、密不透风的厚软塑料布。黎未都一只大腿搁在人家腰上,浑浑噩噩享受着滑到让人几乎搁不住的肌理分明。
刺啦啦的大破毛毯里,所有被纪锴蹭过的地方,都好像点燃了一般洋溢着舒服的温度。但果然还是他身上最软、最暖,最弹……
一时忍不住,凉凉的胳膊也贼兮兮地搁了上去,纪锴没说什么。
指尖虚软无力搭在人家背部。想戳,但真戳了的话,肯定又要被吼了吧?
黎未都能保证“想戳”这个冲动绝对不是出于什么色情的想法!就只是单纯地……很想戳!继而,默默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耳边突然听纪锴轻笑了一声:“你这腿,也没几两肉啊。”
“~~~”
“~~~~~~”
“~~~~~~~~~”是谁说好的不准捏!你、你又在那捏什么!
薄唇开始不受控制地抖抖抖,却说不出话来。那群小蚂蚁则纷纷实现了超越了物种的进化,开始结茧、羽化,变成小蝴蝶扑棱扑棱横冲直撞。
纪锴:“黎总,说真的,我之前也算是跟你吃过两次饭,就你那食量……我家以前喂的猫都比你吃得多。以后多吃点肉,阿姨都很担心你身体了。”
猫……黎未都已然无法正常思考。
有一种强烈的错觉,他现在一开口,很可能会直接发出奶猫的叫声,而不是正常人类男性磁性低哑的声音。
这太不妙了。何止不妙,简直男性尊严受血洗,快气哭了!
但他还是开口了,用尽全身力气出来的声音有点虚,但至少低哑粗暴。
“你……衣服。”
纪锴不解:“什么衣服?”
黎总像是呼吸困难,憋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你这个人吧……咳,其实别的都还挺好的。就是,给你买的那些衣服以后多穿!像这种贴身小背心什么的,有一个戚扬就够了!”
纪锴心说不是吧?
你从第一面嫌弃老子的衣品,一直嫌弃到现在,真就这么过不了这个槛儿?
他怎么能想到,黎总此刻整个人完全不在“衣品”的层面上——完全不在!
黎总满脑子想着的只有一个字……肉!
实在是纪锴那么一捏他的腿,身子顺势往这边一靠,大面积赤|裸接触的肌肉直接给他那脆弱的小心脏碾得稀碎!最后的理智只剩下一些残留的哀嚎……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穿布料多一点的衬衫?为什么偏要穿这样?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
纪锴:“黎总,你读过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吗?”
“没。”只知道肉,不知道书!
“那是一本散文集,写世间凡俗、风土人情、花鸟草木的。汪先生文笔特好,那上面有一句话,我至今觉得别挺经典,我背给你听啊。”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黎未都:“……”
黎未都:“………………”
黎未都:“…………………………”
智商全面掉线,已然无法反驳!更可怕的是,不仅无法反驳,还直接掉入了那几句话的画面感里!
仿佛看到了一片花田、一树迎风招展的栀子花。
就连海上潮湿冰冷的空气都弥散起了香氛,炽烈的、浓郁的,到处都是甜沁入骨的栀子花的味道。
……
黎未都那晚本来没打算睡。
毕竟睡眠质量一向差到要死。常年神经衰弱,不但需要靠酒精和安眠药维系,还必须戴上耳塞、蒙上眼罩,在周遭完全、绝对地黑暗和安静里一只只数羊。
窗外的风声、甚至枕边人的呼吸,都可能吵醒他,让他再也难眠。
更别说眼下是在一艘风雨里晃荡着的破船上,还跟不怎么熟的男人手脚交缠了!
却没想到,他这次竟很快就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真的非常奇怪的梦。
梦见了小时候参加过的一场婚宴。那是二十多年前全城最好的香格里拉大酒店,以现在的眼光看,当然整个陈设都显得很土气。
他那时只有桌子高,新郎新娘穿着红色喜服在台上,宾客一片闹腾时,怀中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
那时的移动电话块头还像砖头块一样大得惊人,他接了起来,对面传来焦急的、并不陌生的女人声音。
“未未,是我,终于联系上你了!是妈妈啊!你在哪,爸爸在不在你身边?”绝世唐门www.jueshitangmen.info
妈妈?
黎未都有些愕然,回头看向台上——那个正在鞠躬,美丽、轻盈的女人,爸爸新娶的白阿姨,那个温柔善良、后来把自己养大的人,那才是“妈妈”。
“未未,你到底在哪?旁边为什么那么吵?”
“我、我在……”所以,是谁?是谁在叫我“未未”。
【让我们用掌声给这对新人最诚挚的祝福,下面请新郎新娘切蛋糕!】
“未未你在婚礼上?谁的婚礼?”
爸爸的婚礼。
“未未,你听妈妈说……”
可是,不是已经没有妈妈了吗?血流了一地,救护车走了之后,妈妈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都说,妈妈死了。
“哎,未都,未都!未都你怎么哭了?”
场景转换,移动电话消失了,宾客也不见了。恍然抬头,只见床前站着小小的叶氤:
“未都你别难受。新的阿姨不一样的,不会再像上次那个一样打你了。别哭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会一辈子陪着你,要是没有人爱你,我会代替他们爱你。”
黎未都自始至终都很清楚,自己只是在一场梦里。
想要醒,却无奈醒不过来。更可怕的是,他开始无法分辨眼前的一切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在爸爸和白阿姨的婚礼上,真的有女人给他打过电话吗?
而那个时候的叶氤,又真的曾经说过会一辈子陪着他、爱他?
……
纪锴是被轻微的抽泣声吵醒的。
意识到是黎未都在哭,叫了几声,又伸手摸了身侧的手机点亮屏幕,才发现怀中黎总双目紧闭皱着眉、咬着苍白的唇,并没有醒。
是得多心酸的梦,才能在梦里哭成这样。
纪锴想起阿姨说过,黎未都童年过得并不好,正有些同情并想要把他往怀里紧一紧,却听到喃喃一句低吟:“……小氤。”
卧槽!这下彻底没法睡了!。
“哎!”“哎!”简单粗暴两下,大力把黎总给摇醒了。
“真不好意思,打扰你做噩梦了啊!黎总,还忘不掉小妖精呢?要不要听锴哥跟你讲讲人生道理?”
老子能跟你讲一晚上不带重样的,不收费!
早上跟戚扬一起钓鱼的时候,本来就听了一堆神吐槽——黎未都之前对小妖精多好?花钱捧他由着他作不说,还担心他吃不消给他做各种营养餐,每次收工夜深都会开车去路边等。花、礼物大批大批送,家务全包,宠溺纵容。
简直二十四孝男友也不过如此,结果小妖精不珍惜。
不珍惜就算了呗,说好的你若无情我便休呢!您老怎么到现在还在梦里哭唧唧的?
怀里黎未都愣了片刻,摇了摇头。
纪锴心说呵呵这下完了,白天时戚扬还亲人一样拉着他泪目“多亏锴哥治好了我们未都多年的脑残”呢!
结果彻底白搭!治标不治本、小妖精病毒卷土重来了?
“我没有忘不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黑暗中,黎未都的声音很低:“那天,你在医院跟我说过那些话后,我想了一天。开始很抗拒,可后来就渐渐想明白了,我确实已经不爱他了,你说的没错。”
“可是,有一些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很清楚叶氤为什么不喜欢我,但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就变得不再爱他了?”
纪锴:“黎总,你为什么一定要想通这个?”
黎未都:“……”
纪锴:“因为发过誓‘要照顾他一辈子’么?这牛角尖你还钻着呢?上次怎么劝你的你没听进去?你根本没必要再……”
黎未都:“因为,也许都是我的错。”
“我妈以前劝我的时说也过,无论是谁,如果一直没底线地对她好,大概都会被宠坏的。那如果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错,可到最后我不仅不爱他了,甚至还像你说的那样有点怪他,那我不就……”
“黎总黎总黎总!”纪锴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个冲动,直接把人往怀里一捂。
……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样死心眼的人。
【我也就奇了怪了啊,那叶氤到底哪儿好?】白天钓鱼时戚扬偷偷说这话,也是一脸的蛋疼。
【你能说咱未都论条件配不上他么?明显绰绰有余好吧!那么多年用心去疼、去宠,就算石头也该动心了啊?】
其实纪锴倒不认这个理,毕竟爱这个东西,本来就是需要缘分的。你再好,别人也有可能不爱你,这没辙。
但是,像黎未都这样被一个人伤透了心,还觉得他是世上最无辜的傻瓜,也是真的是……笨不笨啊?
怨不得戚扬一脸怒其不争狂黑他“脑残”。
他叹了口气道:“黎总,你得相信我,‘被宠坏’绝对是他自己的责任,呵…你也真是受虐狂的命,怎么会觉得是你的责任啊?”
黎未都却问他:“那……你见过不会被宠坏的人么?”
这个问题纪锴很难回答。毕竟他自己好像也是宠坏了某人,但为了坚定刚才的立场,还是义正辞严道:“见过没见过这不重要!”
“……”
“反正下次老子再遇到喜欢的人,也还是要该怎么宠怎么宠!老子会对他很好很好,他要是还不知道珍惜,那也是他的损失!老子成熟稳重身材好,被这样宠着都不满意他还想找啥样的?天仙?”
“同理,就像黎总你这样的,人帅专情会做饭,绝对是大批适龄单身青年终极理想型。小妖精不知道珍惜,绝对是小妖精的损失!比他好的男人到处都是,你赶紧抓一个回家吧,别再瞎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了!”
“……”黎未都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说。
他知道叶氤不爱他,他的妈妈有神经病,所有人都说会遗传。更何况作为清楚黎家那个大宅子隐秘的人之一,叶氤很清楚他还同时还是暴力杀妻犯的儿子。
可是,纪锴的“大批适龄单身青年的理想型”那句,还是让他嘴角出现了一点上扬的笑意。
好过了很多。
黎未都突然发现,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总能让自己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糟糕,再想到他说“再遇到喜欢的人还是会宠”,不知道怎么的,竟默默有些羡慕起那个人来。
不知道他以后的新爱人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肯定比朱凌帅、比朱凌好吧。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性格,会不会很小气、是个醋精。
因为如果有一天那个人知道,曾经有这么一天,在他还没来及出现的某一天。在一个雨夜的一条小船上,一条破毯子下有人享受过他爱人的温暖拥抱,还被紧紧抵在怀里说了那么多温柔宽慰的话。
哈,哈哈,怕是会气到变形吧。
哈,哈哈哈……
为什么幻想中那个人的样子,突然变得比朱凌更面目可憎了。
黎未都颤抖的指尖下意识轻轻动了动。
这一次,却不再是想要戳一戳的顽皮欲念。而是另外一种,像是源自心底的恼人的想要碰触的冲动,他目光晦涩、不明白那是什么。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有次和纪锴去在美国游玩,路过小城镇的书摊,两人随便买了一本书。在火车窗边翻开时,一句话映入眼帘——
※※※※※※※※※※※※※※※※※※※※
哈哈嘤这章本来该直接粗事走剧情的,结果……不小心又爆字数。删啊删又删不掉,对手指。
最后就成日常小过度了。
粗事不虐,放心,一切为了感情线。(职业后妈认为不虐,嗯。)
嘟嘟不会追人、那么别扭,想拿下锴哥太难,所以嗯,命运之神要给嘟嘟制造机会了=w=。。。
还有你橙码字真的好慢啊啊啊,时速五百!五千天天肝爆,日两万的大神救救我?!
包养伽利略式鸣谢:
梦里不知身是客扔了一颗手榴弹
儒雅的丁叮扔了一颗地雷
歲末※蔔§戀扔了一颗地雷
胡双喜扔了一颗地雷
墨尔本的晴天扔了一颗地雷
一棵小青菜扔了一颗地雷
无颚扔了一颗地雷
湾子扔了一颗地雷
胖鱼扔了一颗地雷
恪恪恪恪恪扔了一颗地雷
切比雪夫扔了一颗地雷
路過的愛莉絲扔了一颗地雷
卜扔了一颗地雷
吾乃阿拉丁扔了一颗地雷
我不叫静静扔了一颗地雷
叶玄扔了一颗地雷
无聊产物扔了一颗地雷
汪叽家的wifi扔了一颗地雷
茹殷扔了一颗地雷
熙君扔了一颗地雷
Belial扔了一颗地雷